察覺到身後有人來,寧卿之轉頭,笑容明朗,開啟身上的外袍,喻音小跑著撲到他懷中,摟住他的腰身:“寧卿之,我及笄了。你明天就來我家提親好不好?”
外面天冷,說出一句話撥出的熱氣讓兩人之間多了一層朦朧感。
喻音眼眶微紅,伸手摸向他的喉結,感受到那點溫熱,心情才稍微平復。
她怕。怕他擅自離開,從此陰陽相隔,她還沒來得及成為他的妻,就連懷念都沒個名分。
寧卿之撫在她背上的手微頓,嚥下湧出來的血腥,平視著喻音,眉眼如畫,笑意溫柔:“好。明天除夕,是個提親的好日子。”
他將喻音摟的更緊,呼吸都變得很輕,在喻音的額前輕輕吻了下:“我也很想娶音音。”
打著傘的七玄站到一旁,紅著眼別過頭吸了吸鼻子。
當晚,城南城北兩戶人家燭火通亮,在一片黑暗中顯得溫馨又稍有突兀。
婢女過來讓烤火的喻音去睡吧,喻音搖搖頭:“我睡不著。睜著眼睛好像能催時間走快點。”
提親的前一天,男女不能見面。喻音不得不遵守。
城南太子府。
下人們端著一盆又一盆熱水,一碗又一碗中藥,跑的慌亂。
寧卿之靠在床榻上,剛喝完藥,他有些昏沉,闔著眼唇色蒼白。
七玄看了他好幾眼,忍不住伸手放在他鼻翼之下,感受到溫熱的呼吸七玄鬆了口氣。
寧卿之睜眼,輕笑道:“我還有些時辰,別怕。”
七玄心裡的弦崩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趴在寧卿之的床邊:“主子,我們說好,以後你教我孩子寫字的。”
寧卿之輕嘆了口氣,有意的哄這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人:“你那個字是醜,以後可以讓喻星去教。”
他剛說完,喻星就著急的闖進來,對著寧卿之行了個禮,擔憂的問:“太子,要不我們今晚就娶了喻音吧。我看,這…”
怕等不及啊。
喻星清楚自家妹妹有多想嫁給寧卿之,也知道兩人有多相愛。
越想她越心酸,忍不住拍了一下七玄:“要你有什麼我還,又不會續命嗚嗚嗚。”
七玄:“???”他訕笑了兩聲,笑著笑著就哭了:“主子,我以後,要沒主子了嗎?”
寧卿之揉了揉他亂七八糟的頭髮,從懷裡拿出一把鎖,鎖上刻著一對鴛鴦。
他伸手遞給喻星:“勞煩姐姐幫我掛在音音的家門口。”
寧卿之第一次叫她姐姐,喻音懂這是隨喻音的稱呼,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反應過來吃驚的問:“你不娶音音了?”
“我,不能讓她守寡。”
這個朝代,已嫁喪夫的女子終身不得再嫁,那對他的音音不公平。
喻星沒說:可你隨著音音,叫我姐姐了啊。
喻星匆忙起身:“我去叫音音來。”
寧卿之咳了幾聲,面色變得紅潤,人也顯得有精神多了,七玄第一次目睹人大限將至時的樣子,是他守了十幾年的主子的迴光返照。
“這麼晚了,小姑娘過來又要引人詬病,不要破壞她的名聲。”
月亮落下的時候,朝陽也未升起,天將快亮時,太子府傳來一片哭聲,雪花散了一地,露出頹敗的海棠花。
喻音無聊的正在和系統鬥嘴,猛然聽到【愛心值異常,當前愛心值105】緊接著是一愛心柱中液體凝滯的聲音。
喻音愣了下,起身瘋狂的往外跑,拉開門,有道清脆的聲音撞擊在門上,她轉頭看到門栓上掛著的同心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