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戲臺上,接踵而至的有姑娘表演看家本事。隨後由自己的貼身丫鬟拿著自家姑娘早已經出好的題目,橫舉再臺上。
讓各家公子細看,作答。
再由負責收紙的龜奴取了回去,給姑娘看。折中選她們認為最出彩的。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青樓姑娘都是看中文采,高潔不食人間煙火的。裡面不少的女子各帶心思,專選富有的年輕哥兒,運氣好了被贖身,一頂轎子抬回去做小,做外室。也比一輩子困在青樓給人看來的好。
這就是封建社會的女子命運。
其實勳貴,高官家的女子何嘗不是一樣?不過形式不同而已,婚姻大事都不由自己決定,給了誰就一輩子成了他人婦。
他也沒有提筆,只是自顧自地喝著茶,任憑廳內那些自詡風流的才子們爭先恐後地答題。
旁邊那桌揚州知府的兒子,周公子掌著扇子笑道:“這些庸脂俗粉怎麼能入本公子法眼,一會子等芸依姑娘出來,用高價捧場。這界花魁,當屬她了。本公子這般年年為她好,總該感動一回吧?”
旁邊富有的鹽官子弟們,一一附和他。他們也想擁有芸依,不過自家老爹和揚州知府大人關係頗好。這些官官相護,下邊小的自然也是一個鼻孔出氣。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青衣小丫鬟從廂房裡出來。面上帶著笑容,將宣紙橫開笑道:“這是我們家芸依姑娘出的題。”
下面一片譁然……
“看來今年又是老規矩,沒有入芸依娘子法眼的,她是不會踏出閨房了。”
“那可不一定,我們蘇公子特意從浙江而來,家裡老爺可是五品大員。”
旁邊有人發出不屑的恥笑聲。
“嘁!”
“這算什麼,前年吏部右侍郎家的次公子連面都瞧不上,人家老爺子是正兒八經的文官正三品哩。”
“就是,咱們公子還是武襄侯的嫡長子,將來有爵位繼承呢。有什麼好顯擺地?”
賈雨村搖搖頭,這些原本他高攀不上的子弟,此刻在他眼裡如同螻蟻。
他微微一笑,舉目看向兩耳不聞風月事的顧焱,心裡猜測。不知這貴人是哪個皇子?
當今天子永興帝有四子,嫡長子乃當今太子爺。二三皇子乃嬪妃所出,年齡也在十五六,與這少年相仿。
難不成是二皇子?亦或者三皇子殿下?
賈雨村唯獨沒敢往顧焱是皇后第二胎的嫡皇子方向所想,皇帝最小的皇子今年不過十三歲。
這少年身量和從容淡定的模樣,怎麼也不像十三歲。
“公子,芸依姑娘的題出來,您怎麼不答?”傅青身邊的女子碧兒,好心提醒他。
顧焱呷了口茶,順手夾了塊晶瑩剔透,入口即化的水晶蝦仁在口內咀嚼。
半響他淡淡笑道,“怎麼?輪到那什麼芸依小娘子出題了嗎?光顧著吃酒品菜,我倒忘了這事。”
“嗤!這小子。”
“哼,他算什麼東西,竟瞧不上我們芸依姑娘。”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豪紳子弟,俗不可聞,不知花香。”
“我看他肚子裡沒貨,拿大蔥充數———裝蒜。”
顧焱的隨意,登時讓周邊公子不滿意起來,為芸依姑娘憤憤不平。
這莫名其妙,怎麼就成了眾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