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爺的!”李亨怒罵,“個老狗能在這叫,也不想想沾哪個爺爺的光!老子在北邊守了五年,啃了兩年草根,殺的滄人比你頭上剩的毛都多!!這裡面寫的哪個比老子功多!”
怒氣上頭,李亨抽出主事筆下奏疏,咬牙切齒砸到桌案。奏疏彈到桌案旁書架,又反彈回來撞到李亨胳膊。他想也不想一掌轟上書架。
書架倒了,第一天上任的謝宴好險躲過。但他和劉丙也毫無遮擋,直接出現在正噴火的李亨面前。
李亨早上剛從軍營回來,並未趕上朝會,還沒把謝宴的名字和臉對起來,於是他視線在謝宴臉上停頓片刻又挪開,把矛頭對準打過交道的劉丙。
“劉大人,劉郎中,讓我好等啊。”
劉丙真是兩眼一翻要厥過去,眼見著就要脫離苦海,水底下突然殺出個扯腳的閻羅。
大喜後大悲最致命,他神情恍惚地擦掉臉上被噴上的唾沫,機械說出重複了千百遍的話:“將軍息怒,武選司也是按照規矩辦事。”
“規矩?什麼規矩?!”
劉丙想去翻律例,卻被罵到忘我的李亨一把抓住衣襟。
“規矩什麼是什麼!”
李亨還要再罵,手腕被握住。他順著手臂看過去,是方才進來的那個小白臉。
李亨不以為意甩手,竟然沒有掙脫。
謝宴面無表情:“將軍未免過於放肆了。”
李亨恢複些理智:“哪位?”
謝宴不動神色將劉丙拉到身後:“新上任的武選司郎中,謝宴。”
李亨鬆了手:“你就是謝宴,那我不找他,找你。”
謝宴:“正有此意。”
兵部廳堂內劍拔弩張,氣氛降至冰點。
這時響起一聲暴喝:“又是你!”
魏新亭撞開空中無形的冰碴子,沖到李亨面前:“這次爺爺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以為是哪個,原來是你這只鵪鶉!”
李亨拳頭往魏新亭身上去,身後卻突然沖出一人擋在他面前,於是這一拳就砸到了跟前人肩頭。
再看,謝宴已經倒在地上了。
“艹,少裝可憐,剛剛力氣不是很大嗎......”
“住口。”
李亨話被打斷,滿眼戾氣在看清來人時消散,反而多了些不自在:“小橫?”
門口站著的正是來交還印章的雲橫,以及心如死灰的兵部尚書商珏。
大大大關系戶第一天來,就這麼水靈靈地倒下了?就倒在兵部?他面前?
無論如何要給出態度!
商尚書站到李亨面前,用保證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字正腔圓罵道:“你大爺!”
然後一拳掄出。
先動手打人不佔理的李亨,頂著張陰陽臉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