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例,對醫生來說是莫大的榮耀,反過來,對患者來說則意味著不可未知的危險。
因為沒有先例可循,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做手術不比做題,術中任何可能會發生,無論術前計劃的多好,計算的多麼精密,或多或少都會有著疏漏,而這種毫無先例的手術,任何的小疏忽都有可能造成極大的影響和後果。
而且同樣的手術,也要看放在什麼人的身上,倘若是普通人,那麼幾乎是沒什麼選擇,可放在有錢人身上,他們就並非沒有別的選擇。
還有,作為醫生,也不得不承認,患者的家境不同,難惹程度也不同,通俗的說有點欺軟怕硬,可這特麼就是現實。
雙彙集團方樂還是聽說過的,是一家不比萬江集團弱的大集團,給嚴偉成的兒子做手術,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
這時候,最好是讓嚴偉成親自上門,求上門和自己送上門是完全不一樣的。
醫不叩門,這裡面門道很多,有時候醫生的刁難其實也是自保的一種手段。
我都說了沒把握,你還非要讓我做,那麼這個時候就能提出一些要求,一些免責協議簽署的時候就能容易,送上門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蕭主任回去之後也不要說見過我,就說我很忙,在這邊手術排的很滿。”
方樂對蕭晧平說道。
“方醫生放心,我懂得。”
蕭晧平點著頭,作為科主任,這方面的事情蕭晧平還是有分寸的,只不過這畢竟是國內第一例肝移植,蕭晧平難免有點失了分寸。
患者是蕭晧平介紹的,手術地點到時候也會在江州省人民醫院,蕭晧平自問還是能參與到手術裡面去的,這對任何一位醫生來說都是莫大的誘惑。
和方樂說過話,蕭晧平也沒逗留,直接就走人了。
方樂轉身回來,安曉博這才試探著問:“方醫生,蕭晧平找您是?”
“有位患者,比較棘手,我也沒太大的把握。”
方樂隨意的說著。
“肝外方面的患者嗎?”安曉博問。
“算是吧。”
“方醫生您都沒太大的把握?”
安曉博半信半疑,方樂可是做了國內首例半離體肝切除的牛人,肝外方面的,倘若方樂都沒太大把握,那麼國內能做的就沒幾個人了。
方樂點了點頭,道:“吃飯,咱們先吃飯,吃過飯繼續手術。”
見到方樂不願意多說,安曉博也不好再問,先陪著方樂去吃午飯。
吃過午飯,方樂給韓勝學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先說明了一下情況。
如果要做這臺手術,團隊必然還是以西京醫院的醫生為主。
一方面,西京醫院的肝外科醫生水平確實要比江州省人民醫院這邊高一點,雖然方樂沒見過蕭晧平的水平,可從安曉博這邊也能看出一二。
畢竟按照原本軌跡,兩年後西京醫院也獨立完成了國內首例肝移植手術,在這方面,西京醫院的準備還是很充分的。
其次,肝膽外科那邊已經跟著方樂做了首例半離體,半離體和肝移植雖然有所不同,卻也有著相似的地方,兩者已經配合了一次,再次配合要更默契,這比找一群從來沒有合作過的醫生東拼西湊要更合適一些。
這種高難度手術並非是所有醫生水平夠高就可以,單兵作戰能力固然不能忽視,可團隊配合方面卻要更重要一些。
“肝移植?”
韓勝學原本還在午睡,今天急診科難得患者不多,吃過午飯,韓主任就在辦公室的小隔間美美的睡著了,睡的正香,就被電話吵醒了。
韓主任帶著起床氣,很是暴躁的接起了電話,然後就聽到方樂所說的訊息,睡意瞬間一掃而空。
方樂這才剛做了國內首例半離體一個月,然後又要做國內首例肝移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