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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歡樂時光總是稍縱即逝,彷彿才出來沒多久,天已經黑了。

程耘送顧嘉文回學校,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走到宿舍樓前,顧嘉文才向他道別:“謝謝你……”

一聲嚴厲的“嘉文”打斷了她的話。

顧嘉文轉過頭去,看到了一臉嚴肅的姐姐……以及紀哥哥。

姐姐看一眼程耘,眼神如同驗鈔機,她客氣地對程耘說:“謝謝你送我妹妹回來。”

這是逐客令了,程耘知情趣地對顧嘉文說:“我走啦。”

直到程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姐姐才嚴厲地質問:“你今天去哪裡了?一身的魚腥味!”

顧嘉文耷拉著腦袋,心虛地不吭聲。

按照原本的計劃,今天她應該和紀哥哥還有姐姐一起過生日,紀哥哥特地去盛頓城穿越整個美國來西雅圖陪她過生日,他們會去吃高階法餐,然後去看西雅圖交響樂團表演,他的生日禮物也早已經寄到,是一枚銀色史努比別針——別笑,這份禮物重過千金,紀哥哥作為天才少年,十七歲進入NASA,奮鬥到現在才終於得到一枚史努比別針的獎勵,他把這枚別針送給顧嘉文,正是為了鼓勵她。

可是顧嘉文偏偏覺得不舒服。

她讀航天工程,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繼續讀下去,讀碩士讀博士,讀到無書可讀就進NASA,她就像一枚航空探測器,所有軌跡都已經被預訂,她這一生都要為NASA而奮鬥……可是為什麼她的生日禮物一定也要和NASA相關呢?為什麼她就不能擁有和NASA完全不相干的一天呢,比如只是一束簡單的鮮花?

她不說話,姐姐只好妥協:“嘉文,我要你想想媽媽,我要你知道,你和那個年輕人是不一樣的。”

是啊,他是不入流的演員,而她是有可能進入NASA的科學家,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牛郎織女之間那一道銀河般遙不可及。

第二天,程耘再來找她的時候,顧嘉文又恢復了過去的冷淡態度,彷彿昨天不曾發生。

程耘也猜到原因,他也不問,只是輕聲說:“我要離開西雅圖回港灣區了,後天下午三點的飛機。”

顧嘉文低頭整理自己的課堂筆記,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