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橋將藥物遞給裴闞,後者小心翼翼嗅了嗅,並未有任何感覺,道:“怎麼沒效果?”
“要焚燒,迷煙才有致人昏迷的效果,但藥效很大很上頭,要小心。”
“嗯。”裴闞轉手將藥物遞給裴缺,冷笑道,“你們幾個去試一試,若沒效果就……”
“將我拉出去喂老虎嘛。”年小橋默默翻了個小白眼,“你天天來來回回都是這句,就不能有點新意?”
裴闞:“……”這丫頭,以為本王沒看到嗎!?這是膽子肥了啊!
試藥很成功,當日夜裡裴缺等人就去給對方下藥了,等一切完成後,他們將賊人們五花大綁,卸掉胳膊、雙腿、下頷,又掏出了牙槽中的毒藥,這才讓裴闞去審問。
他們具體問了什麼年小橋不知道,翌日他們回來時身上都有濃烈的血腥氣,身上甚至還站著紅紅白白黑黑的汙穢……
但裴缺、裴盈卻如同沒事人一樣看著年小橋,笑道:“姑娘,我們今天吃什麼?”
年小橋知道這就是皇權的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若她沒有提醒他們,現在死的人可能就是他們了……
年小橋飛速調整好心情,道:“已經準備好了。”
“嘿嘿,”裴缺笑眯眯的,“那就謝謝姑娘了。”
“不用。”
話音剛落,一襲白衣的裴闞便從遠處走了過來,他長髮鋪卷,髮絲上還有水澤,顯然是去梳洗了的。
對上年小橋打量的目光,裴闞唇角上揚,道:“你,隨本王來。”
裴缺、裴盈身為裴闞的貼身護衛,當然明白自家王爺的用意,忙道:“王爺!”
“王爺,這……不大好吧?”
裴闞冷冷凝睇了兩人一眼,道:“你們是主子還是本王是主子?”
兩人惶恐下跪謝罪。
年小橋輕嘆一口氣,道:“我隨你去就是。”
裴闞樂了:“小丫頭,你知道會看到什麼嗎?”
年小橋點頭:“知道。”
“膽子不小。”裴闞轉身道,“隨本王來。”
裴闞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他想要馴服這個看起來像個麵糰子一樣軟,實際骨子裡桀驁不馴的臭丫頭,而不是潛移默化被她所馴服。
那就給她下一劑狠藥!
年小橋越走越近,連腳下的土地都開始潮溼,她輕輕攏了攏衣襟,並非身體寒冷,只是本能的、對生命和死亡的敬畏。
溼濡朝著遠處一路延伸,並非白雪溶化,而是鮮血浸透而入,將白雪染上緋色,荼蘼殘酷。
在盡頭處,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每具屍體的狀態都是猙獰痛苦的,顯然他們死並得兵不痛快。
年小橋看了片刻,回眸神色平靜道:“王爺想我做什麼呢?”
裴闞一直在留意年小橋的反應,只要她露怯說怕,他就帶她回去。
但此時她哪怕站在屍山血海中依舊神色從容淡然,竟還有一絲不容侵犯的威儀之色?
裴闞心中愈發不悅,道:“若將屍體留在這裡會被察覺,你把他們都處理了,快點,畢竟我們還要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