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說完,慢慢後退,一直到蒙德斯神像的背後,摘下了那幅畫。
“哈哈哈哈…”
過了許久,院門那邊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你覺得你很聰明,但實際上你很蠢!你不會忘了你剛剛在教堂牆壁上灑滿了汽油吧?只要一個火星,我就能讓你葬身火海!”
蘇浩抱著畫像,折回到教堂大門旁,笑著回答道:
“傻瓜,那不是汽油,是水而已。”
對方一愣,聞了聞,確實沒有聞到汽油味。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因為顯而易見的事實就是:
“蠢貨,沒有汽油,我一樣能將你燒成灰!”
蘇浩忍不住搖了搖頭,道:
“作為一個殺人犯,你當然有殺人放火的權力,但作為一個奉公守法、安分守己的森城好市民,我也有報警的義務和權力。”
“我在灑水之前,給森城警局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他,在這裡,有人正在縱火!”
…
良久,那邊沒有回應。
這是對方第一次回應以沉默。
對方能回應的,也只有沉默。
蘇浩很清楚自己這番話的殺傷力,尤其像契約者這種法外之徒,他再如何強大,以一己之力面對龐大的森城警方,也是力有不逮。
在說完這番話後,蘇浩環視周圍,開始謀求退路,很快便在一側牆壁上,找到了一扇色彩失真的彩窗,打碎它,就可以跳窗而去,逃之夭夭。
蘇浩一邊走向那扇彩窗,一邊說道:
“雖然森城警局的效率一直不高,但現在已經過去了15分鐘了,警局就算效率再低,警車也已經在路上了。呵呵,我想警方再不積極,對於縱火犯也必然會重拳出擊,否則引發一場全城矚目的大火,那警方的威望,怕要跌倒谷底了。”
說到這兒,蘇浩打了個哈切,一副準備長期對峙的姿態,繼續說道:
“您可以縱火,也可以選擇繼續盯守在這兒,等待警察們的到來吧,也許你會被條子們亂槍射殺,也許你能死裡逃生,也許你幹掉幾個小警員,還能順便解鎖一個稱號呢。”
“不過,我奉勸你,人生還很漫長,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非要魚死網破的話,那麼誰笑到最後…一定不是你!”
對照著一塊破碎的鏡片,蘇浩再次觀察起了院門附近的動靜。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對方對警局這類勢力極為忌憚,在他說出報警這個訊息後,那截從院門縫隙間探出的那截槍管消失不見,顯然敵人已經溜之大吉了。
看到強敵已經離開,蘇浩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時他才發現,他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時他生命值不足一半,聽力更是受損,狀態奇差,是切切實實遊走在死亡邊緣!敵人如果強攻教堂,那麼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雖然蒙德斯的畫像有更大的利用價值,但迫不得已,蘇浩也只能先用掉它以解決眼前的危機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對方被自己嚇跑了。
是的,你沒有聽錯,是“嚇”跑的。蘇浩剛才一系列的推理,雖然看上去合情合理,絲絲入扣,但其實都是事後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得到的結果,名副其實的事後諸葛亮。
他之所以解釋給對方聽,不僅是為了套取對方的槍聲、嗓音等資訊,更是為了最後一句謊言做出鋪墊。
是的,“報警”其實是一則謊言,他根本沒有報警,他之所以這麼說,只是為了恫嚇對方。
而為了讓對方相信自己報了警,他就必須拿出一套聽上去合情合理且精彩至極的推論,以增加說服力,否則對方憑什麼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地提前報警呢?
強敵已退,壓在蘇浩心頭的那塊石頭才算真正落了地,現在他終於可以將教堂仔細地搜刮一遍,看看有沒有意外收穫。
半小時後,蘇浩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物品,唯一的收穫就是撿到一個破舊的真皮錢包,裡面裝著足足600美元。
蘇浩取出美鈔,扔掉錢包,然後一肘打碎彩窗玻璃,帶著畫像和高跟鞋離開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