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什嘴上說著一定,但學徒卻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絲陰戾和決絕。
他一個身居高位的科技公司專案部主任,又怎麼會這樣簡單就和自己談攏?
學徒臉上的微笑,帶著一絲危險的色彩。
…
商議已定後,學徒隨即衝著約什揮了揮手,說了句Goodbye後,便轉身離開。
約什看著學徒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越來越冷。
其實在和學徒的初次見面中,對方的言行舉止已經給自己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可一旦涉及到了機械臂的部分,這個傢伙的嘴就好像上了鎖一般,不開出合適的價碼的話,便絕不鬆口。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在談判中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看來,正常的談判,是無法達成自己的目的了。
報警?亦或者,直接找軍方的人,讓他們來解決?
正當約什暗自醞釀起一些計劃的時候,學徒走到半路,突然回過頭來。他背對著月光,陰影籠罩住了他上半張雋秀的臉,只有瘦削的嘴唇在光芒之下,帶著一絲玩味和冷峻的笑意提醒道:
“千萬不要想著報警哦,尊敬的約什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是個愛打小報告的小人,但如果你撥出了警方號碼的話,那我會感到深深的失望。屆時我不僅會將這截廢鐵銷燬,讓你再也得不到它,而且你和羚羊幫之間的醜事,我也會公之於眾,徹底斷送你在塞泊汀的科研生涯!”
聽著學徒斬釘截鐵的威脅,約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唰的一下全無血色,如死去的屍體般變得慘白!
剛才那麼一瞬間,他確實產生了報警的念頭。
機械臂一天不到手,就意味著自己的職業生涯多出了一天的變數。沒有人喜歡變數,而像約什這種科研人員,對穩定和精確的追求更是到了偏執的程度。
但現在,他已然不敢報警了。
他突然回憶起,當二人一起坐上自己那輛福特野馬SVO座駕時,那裡安裝了微型竊聽器,而且安裝位置十分隱秘,是裝在了後車廂頭枕的內部。
沒有人能輕易找到位於頭枕內部的微型竊聽器,但學徒竟然當場離開,而且根本不給自己挽留的機會。現在回想起來,這並不是他臨時起意,而是他知道有竊聽器的存在!
這是個精細的男人,報警只會打草驚蛇,一旦撕破臉的話,他真有可能幹出銷燬機械臂這麼件蠢事來!
以上說到底只是小事,還無法對越是構成切實的威脅,但最讓約什忌憚甚至懼怕的是,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我和羚羊幫之間的黑色交易的?
自己在職業生涯的初期,的確曾和羚羊幫有過密切的關係,這種關係一直延續至今,早十幾年前更是做過一次交易,委託他們幹掉了幾個被自己視為同領域最具威脅的競爭對手。但這件事情做的十分機密,除了自己以外,只有羚羊幫的老大,外號頭羊的black Gazelle知道這件事。
這是足以斷送自己職業生涯的黑歷史,一旦曝光,不僅自己這個冶金部主任的職位不保,那些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競爭對手們也會就這件事大做一番文章,事情鬧大的話,可能會引來洛城警局、FBI甚至CIA的調查。
學徒看著約什突變的表情,隨即將這一幕銘記於心,然後在月色下轉身離去。
透過這麼一個小小的試探,他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果然,這個約什也不是什麼心思單純的科研專家,他一路能爬到這個位置上,怕是暗地裡也幹了不少齷齪甚至血腥的事情。
約什看著學徒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的深處,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郁,但最終還是黯淡下來。他已然明白,司登握著自己的把柄,他行蹤不定,行事卻很縝密,一言一行都絲絲入扣,彷彿每句話都隱藏著陷阱一般,已然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中。
現在自己根本沒有有效的反制手段,反倒是對方可以透過錄音、信件、宣傳冊和海報等多種方式散佈自己的“謠言”。
所以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他,給他所需要的支援,幫助他入職塞泊汀科技公司。
只要他入職塞泊汀,那就等於進入自己的地盤裡,屆時自己將不再被動,而這個司登也就只能任自己拿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