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水。”
我握緊了拳頭,憤憤道:“難道她早就發覺了,所以才將藥水換成了清水,以此來試探我們。”
四娘沉聲道:“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莫逸城先下手為強,他把解藥給偷走了。”
“是他?”
“以莫逸城的醫毒水平,未必配不出解藥,他將解藥偷出來應該是想自己配藥。”
我咬牙道:“我現在就去找他要。”
說罷轉身離開,匆匆趕回寢宮,然而莫逸城卻不在寢宮之中,我抓來一個宮人,問道:“可知鳳君現在在哪?”
宮人臉色登時嚇得慘白,結結巴巴道:“奴才……奴才不知。”
我揮手讓宮人退下,暗暗道:“他若是想配製解藥那就必須要去……太醫院!”
遠遠的就看到太醫院的燈火還在亮著,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映在窗紙上,我上前兩步,待走到門口卻又堪堪頓住了腳步。
低沉的聲音自裡面傳來,幽幽道:“馨兒既然來了,那便進來吧。”
我動了動手指,隨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站在桌子面前,上面擺滿了各種藥材,一個最熟悉的瓷瓶放在桌角,我望著那個瓷瓶,沉默不語。
他研磨著手中的藥粉,抬眸對我道:“馨兒,把門關上吧。”
我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來?”
他笑了笑,低頭繼續研磨手中的藥粉。
我伸出手,說道:“把解藥給我。”
他無奈笑道:“馨兒不裝了?”
我沒有言語。
他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其實你要是想要解藥,一早和我說便可,我又怎會不給。”
我緊緊盯著他,半晌才道:“你要是知道我拿解藥是為了救樓尚清,你也會給嗎?”
“為何不給?”莫逸城嘴角勾了勾,說道:“他若是因此喪命,你肯定會一直念著他的好,我又怎會看你對他心存愧疚。”
他低下頭,將藥粉倒在另一個瓷瓶裡,隨後又抬起頭,淡淡說道:“馨兒,你先去坐一會吧,差不多天亮的時候我就能把藥給配好了。”
說罷,他便又繼續去配製解藥,時而拿起藥瓶放下鼻下嗅一嗅,時而閉目冥想,再次正眼時便開始對藥粉的成分進行增減。
我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沉默不語。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陪他演戲。
我很想知道他中情蠱的時候,可是和我一樣分不清虛實,也分不清真假,更分不清什麼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
很多事情即便是記得很清楚,卻怎麼也怨恨不起對方,就好像那人在自己的心裡已經很久了,而這種感情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怎麼都拔除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