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這般自信,這般談笑風生,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是現在命系他人之手……
他的這般自信,尚清沒有,我也沒有,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缺憾,所以才讓我們之間的感情經不起一點風浪,就算是僥倖躲過這一次,難保不會還有下一次。
選擇莫逸城,我不知是出於自己的理智還是感情。
晨曦出露,莫逸城便將手中的藥瓶交給了我,觸碰到他手的瞬間,我感受到了和瓶子一樣的冰涼。
他淡淡道:“拿去吧。”
我握緊了手中的瓶子,問道:“為何只有一瓶?”
他嘴角一勾,唇瓣揚起三分笑意:“時間倉促,暫且只能做一瓶。”
我問道:“可是……”
他出聲打斷了我:“放心,我有上官婉兒送來的那瓶撐著,不會有事的。”
聽到這句話,我才稍稍鬆了口氣,起身往門外走去。
“馨兒。”莫逸城忽的開口喚住了我。
“怎麼了?”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目光柔聲的看著我,許久之後才道:“在你心中可曾對我有過怨恨?”
我咬了咬唇,別過臉道:“我中的是情蠱,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恨你。”
他的唇瓣揚起一抹微妙的笑:“我明白了。”
這一回我獨立去了樓府,沒有叫上小銀子,來到後院敲開了樓府的後門。
尚清書房裡的燈依舊亮著,他好像知道我要來,一直在燈下等候,溫暖的燭火倒是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沒有之前那般蒼白。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挑燈看花,看到我的剎那,隨即從書案站了起來,繞過桌子來到我面前。
“陛下可以派個人過來,不必親躬。”
我伸出手將早已悟熱的瓷瓶放到他的手心,望著他溫潤的眸子,說道:“你知道,我一定會來。”
他接過藥瓶,淡淡道:“陛下可是來為微臣送行的?”
我心口一震,別過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低聲道:“抱歉。”
他轉過身走到茶几邊,輕觸碰了下壺壁,說道:“陛下等一下,茶已經涼了,臣現在去泡壺熱的。”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他,視線向四處掃去,最終落在了屏風上。
屏風上的畫作乃是出自名家之手,是太傅在尚清弱冠之年所贈,也是尚清最喜愛這一副畫,然而卻被我不小心潑上了點點墨跡。
那個時候他在書房教我練字,我抓起毛筆蘸了蘸墨汁,便開始揮毫落筆,然而在過程中卻有幾滴墨水不慎被甩了出去,落在了屏風上。
我很是自責卻又無法補救,便擋在屏風前不讓尚清發現,可能是我掩飾的太笨拙,亦或是慌張的太明顯,尚清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破綻。
他望著屏風上的墨跡皺起了眉頭,我嚥了咽口水,低聲道:“你不要生氣,我再賠你一副更好的。”
我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心裡也清楚,不是所有東西都能被輕易替代的。
他抬頭揉著我的發心道:“賠倒不必了,不過馨兒可以幫我一個忙。”
我眨了眨眼睛,問道:“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