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了,”我躲開了他的唇舌,望著他的眼睛道:“不然還能是什麼?”
四娘說上官婉兒就是故意的,她知道藥物控制不住我和莫逸城,所以才去北方想要一把火燒了藥田,她自己沒有了籌碼,便打算與我們同歸於盡。
她在金錢草和斷腸草上潑上黑油,將小火苗拋到田裡,火勢迅速燃起,她自己站在一旁,看著身後的火勢大笑。
她說:“就算是我失敗了,你們也好不到哪裡。”
四娘說莫逸城曾靠著自己撐過一次毒發,但始終還是太過傷身。
我問道:“沒有其他辦法補救嗎?”
四娘道:“有,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其他辦法也只能減輕症狀,如今他體內的毒素早就已經進入了血脈,即便是換血也無法徹底的清除。”
我哽咽道:“那他還能撐多久?”
“這個我無法斷言,但四娘會盡力救他。”四娘嘆息道:“馨兒,你知道莫逸城就是因為怕你擔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那你裝作不知道,這樣不是更好嗎?”
我搖頭道:“他說了他就算是死,也要讓我欠著他,讓我一輩子都想著他念著他。”
四娘沉聲道:“莫逸城這孩子求生意志很強,或許他還沒有放棄希望,為了你和未出世的孩子,他還捨不得死,我們也會一直尋找替他解毒的辦法,馨兒,你也別太傷心,太絕望了。”
連四娘都說她已經盡力,我還能怎麼辦,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向天上的神佛和列祖列宗乞求,乞求他們能聽到我的心聲,把莫逸城留在我身邊。
莫逸城摸上我的小腹,說道:“馨兒該用膳了。”
“可是我吃不下。”
他笑道:“多少還是要吃一些的,你忘了肚子裡可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緊緊握著他的手,說道:“走吧。”
四娘說他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便假裝不知道好了。
他每日都會去四孃的藥爐裡換血,為了讓他少受些痛苦,四娘會在提前為他下了大量的麻沸散,好讓他沉沉的睡去,等到睡著我便會進屋,坐在床前,一直陪著他。
九月的時候,易天辰和我說襄陽王的勢力已經全部清除,其他諸侯見形勢不妙,老實的將封地的軍政大權交給了中央,他們本人也盡數歸順,勢要效忠朝廷。易天辰以雙喜臨門為由,請求我能開科取試以充盈朝廷,而後又減免了封地諸侯的政策,只為安撫受封百姓的恐慌和不安。
那年的雪比往年任何時候都要大,我的小腹也已經微微隆起,但每日仍是天剛亮便要起身上朝處理國事,下朝後莫逸城也會一直站在殿外等著我。
若是有人向他行禮,他也會一一笑著打招呼,待我走到他的身邊,他便會牽起我的手,然後低頭附在我的耳畔道:“從這一刻起,你就之屬於我一人了。”
說罷笑著為我撐起了傘,小銀子領著宮人緩緩的跟在身後。
他將我的手握在手心,輕聲道:“天可真冷。”說話間哈出來的熱氣好似瞬間就能結成冰。
“嗯。”我輕點了下頭。
“馨兒臉也被凍紅了。”
我哼哼了兩聲:“臉紅才不是因為凍的。”
莫逸城挑眉道;“那是因為什麼?”
我面紅耳赤,低聲道:“誰讓你在殿外等著,讓文武百官看我的笑話?”
莫逸城正色道:“他們誰敢看你的笑話?大清早的把我的暖爐搶走,這事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
我噗嗤一笑。
他委屈的看著我:“寒冬臘月沒有你在被窩,我一個人被凍得睡不著。”
我面上一熱。乾咳兩聲,說道:“你要是睡不著就去做你的生意去,找我幹什麼?”
近幾日我才發現莫逸城不僅是個奸臣還是個奸商,他當丞相時幹了不少齷齪事,莫字號早就已經開遍整個帝都,閒來無事,又開始在宮中鑽研起來,說是將他的莫字號開遍天南海北。
他對政治雖是遊刃有餘,卻總覺得還缺少點什麼,不知何時起又開始對商道有了興趣。
我說:“莫逸城你現在雖不是丞相,但好歹不愁吃穿,為何還要賺那麼多的錢?”
他笑道:“錢總歸是越多越好,如此看著也開心。”
我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是掉進錢眼裡了。”
他淡淡道:“小時候特別窮,父親還一度想要把我給賣掉,如今錢多些,我也會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