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氣縈繞心頭,回到書房我順手拿起一個花瓶正要摔碎,小銀子在一旁小聲的提醒道:“陛下,這是樓御史在陛下登基那年送來的賀禮。”
我瞪了他一眼,回頭看向那花瓶,總歸有些於心不忍,便又放了回去,順便將旁邊的拿起。
眼看著花瓶被我舉到頭頂,小銀子瞪大了眼睛,哆嗦著說了句:“陛下,這可是先帝生前最喜歡的衡德鎮官窯。”
我心下一驚,連忙將花瓶放回原地。
隨後胡亂一指:“這個總行了吧?”
小銀子抖動著身子,繼續搖頭,“這個是陛下十歲生辰時,太上皇派人送來的。”
既然花瓶摔不了,我乾脆回身將怒火發到柱子上,抬腳往上一踢,這時有人來報說是樓御史求見,我忍著腳上的疼痛,怒喝一聲:“今日不管是誰來,寡人都不見!”
話落,我抱著腳跳回到凳子上,早知會這麼疼,剛才就不那麼魯莽了,我睨了一眼小銀子:“為什麼不攔著我?”
小銀子看了我一眼,悻悻地低下了頭。
轉身的間隙,就見尚清挺拔了身姿立在門口,我輕咳兩聲,急忙收手坐正,“寡人方才不是說了嗎,今日誰都不見。樓御史還是請回吧。”
尚清面不改色,微笑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刻不容緩。”
我沉聲:“既然有事要奏,朝堂上為何不說,眼下已經退朝,御史大人這時才想起有事要奏,是為何意啊?”
尚清不驚不懼,緩緩道:“回陛下,臣之所以沒有在朝堂上說出來,是因為堂上人多眼雜,不方便講,此事只能同陛下一人說。”
他說這話時,我的心口狠狠撞了一下,眼底的怒意霎時間消了不少。
我訥訥道:“既然如此,那你說吧。”
尚清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侍從身上,我登時瞭然,揮手屏退了左右,隨即沉默的看著他。
侍從走後,他亦是沉默的看著我,沒有言語。
我皺眉,出聲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默:“御史大人不是有話要對寡人說,眼下書房只有你我二人,御史大人但說無妨。”
他的目光從我的面上移到腳上,放柔了聲,溫聲道:“陛下,還疼嗎?”
“不……不疼。”我愣了一下,咬著牙默默的收回了腳,“寡人剛剛不過是不小心撞上的。”我心虛的補充了一句。
尚清目光柔和的向我看來,聲音微柔:“陛下可要小心。”
我別過臉不再看他:“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御史大人有話就直說吧,但如果你要是為莫逸城求情,那就可以免了,寡人今日心情不是很好,並不想聽。”
尚清聞言抬眼凝視我,嘴角一勾,笑意淺淺:“陛下是覺得今日堂上微臣是在為丞相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