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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貓冬閒事

菖蒲不解:“女君,宮中賜下的那些織娘莫非不好?”

宮中賜下的那些織娘並非不好,只是織慣了“宮樣”,不懂得、也不太願意變通。

姜佛桑曾嘗試讓她們學著織各色花本,效果不盡如人意,擅機變懂創新者少之又少。

而縑娘顯然是懂得運用提花織機的,或許就是她母親曾用過的多綜式提花機。一塊尋常布料就能蘊藏如此花樣,於花本上——

姜佛桑實在想要這麼個人才。

可馮顥徒耗了那麼久都無功而返……或許她要親自去一趟才行。

翌日過午,佟夫人身邊的葛嫗來傳話,讓姜佛桑去佟夫人院中一趟。

天一日冷過一日,良媼給她挑了件藕色暗竹紋錦袍,外面又裹了件暖裘,這才由菖蒲伴著出門。

菖蒲小聲嘀咕:“佟夫人近日是怎麼了,三番五次請女君。”

姜佛桑笑:“北地有個詞叫貓冬。冬日漫長難捱,可不就得找點事情做。”

果然,到了之後,閒話三兩句,話題仍是轉到蕭元度身上。

佟夫人苦口婆心,無非是勸她盡到妻子之責,勸蕭元度還家。

前幾回也是如此。

姜佛桑表面老實應承,實際出門就奔大豐園,藉機忙自己的事。

次數一多,想來佟夫人也察出了蹊蹺,今日索性把話挑開了說。

“頭先五郎將你氣病倒之事我還記著,若非……我也不願逼迫你。”

“阿家只管直言。”

佟夫人面露難色:“是這樣,五郎久不回來,城中難免有些不好的傳聞,說他常宿歡樓,還說他被潘岳那幫人帶著胡混。”

姜佛桑面色平靜,“如此。”

佟夫人尷尬一笑:“都是外頭傳的,真假未知,你也不必往心裡去。”

姜佛桑點頭,“阿家說的是。”

佟夫人見她果然一副不縈於心的模樣,再一次感嘆這兒婦心大。

“他到底叫我一聲母親,大婚後瞧著總算有了點正經樣,我不忍心見他再往歪路上走。何況你倆這麼幹耗著也不是辦法,眨眼就到年下了,今年五郎若還不歸家,主公縱使嘴上不說,心裡也不好受,他是盼著共聚天倫的。”

“是兒婦做的不夠,兒婦去便是,今日一定將夫主帶回。”和以往以往,姜佛桑答應得無比痛快。

“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佟夫人嘴上這樣說,到底還是派了身邊的另一位侍人賈嫗與她同往。

大抵是怕她再次陽奉陰違。

重陽之後,姜佛桑再未見過蕭元度。若非佟夫人這麼三不五時的提醒,她都快要忘了自己還有個夫主。

“夫主還在守城門?”

賈嫗答是。

姜佛桑微有些意外。騎射場上蕭元度那般忍辱負重,還以為和蕭琥達成了什麼條件。

她不知道的是,蕭琥確實答應過蕭元度,只要那日他好生表現不再生事,就免了他的罰役。

蕭元度大差不差地也算做到了,最後也是和新婦一起回的府,但兩人一身血汙又豈能瞞過蕭琥?

蕭元度又是一句話都懶得跟他爹多說的人,更別說解釋。父子倆一言不合,再次大吵一架,暴怒的蕭琥就又讓他滾去守城門去了。

聽罷賈嫗這番解釋,姜佛桑沒說什麼,只嘴角不經意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