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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不敢深想

蕭元度心裡憋著火,自也不想讓那對野鴛鴦好過。

是以這些天專幹些添堵的事,譬如喂藥、擦汗,甚至在馮顥眼皮子底下與姜女親近……以為心裡多少會痛快些,然而並沒有。

與姜女相處久了,反而愈發煩亂,以至於臨到喂藥就開始心神不定……

蕭元度想起方才進去時她與申屠競相談甚歡、笑顏如花的模樣,心底微哂,真不知這姜女到底有幾幅面孔,她那心上人又是否全都知曉?

再聯想到她也是這般帶著假面與自己周旋,忽而就覺得沒意思。

姜女有情郎是早就知曉的,姜女和情郎私奔也是註定的,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他又何必因為一些男人尊嚴不尊嚴的問題與之較勁?

留下也是礙眼,還不如干脆放他們走算了。

令他想不通的是,姜女明明都過了瀚水,為何還要返回?

休屠從春融那探聽得知,她們此行是為去安州尋一個織娘,織娘既尋得,自然要返程。

隨行中確實有個叫陳縑孃的織婦,他也曾問過姜佛桑。

姜佛桑自己的解釋是,她嫌北地織娘手笨,穿不慣那些粗陋衣裳。

蕭元度對此嗤之以鼻,覺得理由找得實在有夠敷衍。

嬌貴的女眷多了,還沒見過有誰單單隻為尋個織娘行徑如此荒唐的。

且不提欺上瞞下的罪過,單說一路所歷艱辛和所冒風險,就只為一件衣裳?這鬼話鬼都不信。

若依蕭元度自己的猜測,姜女這次奔逃極可能是一時衝動,而之所以折返,可能是怕連累父母親族。

想她前世,苦忍三年才塑造了夫主病死的假象,若非謀事不密最終漏了馬腳,否則以孀婦身份回京陵還真是合情合理。

至於回京陵後改嫁與情郎雙宿雙飛,更不會有人說什麼。

今世可沒有那樣好的契機。

看樣子姜女也是跑了一半又清醒過來,還是要回棘原。也難怪馮顥那晚會露出那副神情。

不過眼下蕭元度也顧不上他了,因為他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自己在等姜女與人私奔,姜女想要的可能不止是脫身,而是一個合理的脫身機會。

也就說,姜女非毒死自己不可了?!

又過兩日,終於抵達瀚水北岸。

申屠競此行是為護送蕭元度,但既然來了北岸,索性去訪個老友。

該敘的話在船上都已敘過,兩下里抱拳道別,申屠競先行一步。

俞家管事正在指揮僕役來回搬貨,休屠見少夫人還未下來,問道:“公子,不等少夫人了?”

這兩日蕭元度想了又想,姜女或許並非是想折回棘原,原打算去別處也說不定,只是不巧遇上了他才這樣說,故佈疑陣罷了。

即便姜女確實打定了主意重回棘原,一日沒到棘原就都有反悔的可能。

這樣是最好。

若然她貪心不足,還想著“雙全之法”,那以後可就怪不得他了。

“不等。”

走就走吧,京中如果要拿這事做筏子,屆時再想法子應對,未必就不能倒打一耙。

蕭元度翻身上馬,待要揚鞭催行,猶豫了一瞬,勒韁回頭,正看到姜佛桑一行人出來。

今日風有些大,夾塵裹沙,吹得人睜不開眼。

過船板時,陳縑娘被吹得東倒西歪站不住腳。

馮顥走在前頭,防止她們被往來僕役衝撞,幾個部曲先去備車了,姜佛桑忙讓春融去攙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