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不置可否。
“阿家容稟,”卞氏斟酌道,“茲事體大,不能因為誰的幾句話就輕下斷言,還應當——”
“我已派人知會主公,待請示了主公,自會譴人去京陵求證。”
佟夫人瞥了眼平波無瀾的姜佛桑,有種一拳打在虛處的憋悶。
以為搬出蕭琥姜女會有懼意,進而全盤交代。孰料她只是靜靜聽著,神色並無明顯波動。
氣怒漸升,強忍下,撐額道,“罷了,世家女,骨頭硬、心氣傲,我是莫可奈何的,還是等主公回來再論罷!”
幾個媵妾卻是淡定不起來了,眼下這情形哪還用懷疑?
攸關生死之事,女君就連一句辯解也無,分明是辯無可辯。
替嫁若是真的,那欺君便也是真的,姜佛桑與姜家大禍臨頭是必然的了,她們這些媵妾會否受牽連?
柯姬慌了神,蒲姬垂下淚來,申姬為自己擔憂的同時勉強分了些心神同情女君,韋姬和簡姬倒還算平靜。
曲姬眼神轉了幾轉,突然跪地:“夫人明鑑,不管替嫁之事是否屬實,我等實不知情!”
她這一跪,其她媵妾也只能跟著跪下。
此舉雖不厚道,但生死關頭,各自保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許多。
而且曲姬也並非虛言,她們的確不知情。不管姜七娘還是姜六娘,在隨嫁之前她們都不曾得見過。
倒是姜家,如此作為,實在坑害死人!
佟夫人面色稍緩,“你們不必擔心,水落石出,主公自有決斷,必不至冤枉了誰,卻也不會放過那斗膽包天之輩。”
話音才落,從人趨前來稟,“主公回來了!”
姜佛桑側過身身,這才注意到天已經黑了。
蕭琥闊步生風,很快到了正廳。
姜佛桑跟著卞氏她們一起照常行禮,口稱大人公。
“主公——”佟夫人將他迎至上首。
蕭琥甲冑在身,沒有就座,目光掃視一圈,落在佟夫人身上。
“又有何事?如此不安生!”
“主公才歸府,按說不當讓你煩神,但此事實在……妾不敢自己拿主意。”
“究竟何事?”
佟夫人看了眼神色未改的姜佛桑,將前情細細道來。
姜女雖是搶親來的,後來畢竟也過了明路,由天子親賜給了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