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度忍俊把她手中的乾草拿過去,道:“放久了,一碰就碎,都是粉塵,再有發黴……”
身後不遠有塊橢圓的山石,走過去拿披風往上一罩:“你先坐會兒,等木柴燒起就好。”
姜佛桑坐在上頭,藉著火光觀察整個山洞。
發現除了乾柴也沒有旁的什麼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倒是挺多,她坐的這塊算是最大的,成人躺臥其上有些勉強,八歲的蕭元度應當綽綽有餘。
目光投向火堆前的人,試著想象蕭元度小時候一個人躲在山洞裡的情形,不怕麼?
現在問,他肯定要說不怕的。
“你一個人在這裡過過夜?”
蕭元度回身看了她一眼,點頭。又把頭轉回去添了根柴。
蕭元胤經常跟隨蕭琥外出,多是好幾日才回,他待在山洞也沒人來找,有時玩著玩著睡著了,睜眼天已黑透,只好湊合一夜。
“若有猛獸,豈不危險?”
“那時候山上連活物都難找,何況是猛獸?”睡山洞和睡堡內在他看來都一樣。
煙霧越來越小,火堆越來越旺。
蕭元度又去尋了兩塊石頭放在火堆旁,這才招手讓她過去。
兩人圍火而坐。
外面暴雨如注、雷聲滾滾,這一方小天地竟顯得格外安穩。
蕭元度問她有沒有淋溼。
姜佛桑頭髮都未溼多少,何況自己也有披風,又有他的披風罩著。
“那,”想起方才拉著她跑了一陣,盯著她臉色細瞧,“頭暈不暈?”
姜佛桑伸手烤著火,道:“許久沒犯過了。”
言外之意,眩暈症應當好得差不多了。
蕭元度點了點頭,又拿出管事為他們備的餅餌遞過去。
姜佛桑搖了搖頭,下雨前吃了兩塊,這會兒並不餓。
蕭元度也不餓,就又放了回去。
“你的外袍都溼了,這雨一時半會兒怕也停不了,就這樣穿著——”容易招病。
又一想他那鐵打的身體,把話嚥了回去,道:“還是脫下烤烤罷。”
蕭元度垂頭看了看,外袍的確精溼,也不逞強,依言站起。
手往腰間解革帶時停頓了一下,看了眼姜女,發現她並未注意自己。
心道,是她讓自己脫的,他扭捏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