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知道,前世就知道。
當她終於肯把自己的名姓告訴先生時,從先生口中得知的。
“你還不知道罷?南州有一種花就叫佛桑花。還有一首詩,我想想……佛桑花上花,紅者如朝霞。自可成春酒,無煩採日華。”
但見他滿眼神秘,還是搖了搖頭。
“此花名佛桑,”蕭元度得意一笑,“你說巧不巧?”
中州有牡丹,南州無,便以佛桑代之。
二者單從外表看確有相似處,所不同者,佛桑四季著花、終歲盛開。
蕭元度對花啊草啊確實無甚興趣,無意間聽聞了此花後,當即便記在了心上。
“或許是天意,佛桑在南州花開不輟,說明此地宜你……”
姜佛桑最初知道這種花時也有些驚奇,卻沒有像他想這麼多。
雖不願掃興,還是如實相告這只是個美麗的巧合。
她的名字為祖公所取,祖公一生從未來過南州,哪裡會知道南州有這種花。
蕭元度卻不管這些:“它既叫你的名,便是東寧州的花神!我已決定讓呂敞出榜曉諭——”
姜佛桑忍俊不禁:“這世間萬紫千紅,人人各有偏愛。有人愛芍藥、有人愛紫薇,有人喜芙蓉、有人喜菡萏,何必非評個花神出來?又讓不喜歡此花的人怎麼辦?未免霸道了些。”
蕭元度忖度片刻:“不做東寧州的花神也罷,是我心中的花神便可。”
低頭湊近她耳邊:“萬紫千紅,我獨愛一種。”
姜佛桑輕眨眉眼,不自覺升起一抹笑意。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凡過路之人總有意無意地看向同一個方向。
男人高大俊朗、膚色微深,旁邊的女子窈窕玉立,看不見臉,但那雙眼極為漂亮,裸露在外的面板白皙得晃眼,似乎會發光。
倆人都是粗衣素服,但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蕭元度也注意到了。
他看姜女,衣裙皆細尺裁量,身形凸顯,雖容貌做了改動也戴了紗巾,卻忘了手腕腳踝這些……
那些窺探的目光固然讓他不悅,更多卻是擔憂。
雖然整個花市都做了周密布控,到底人多眼雜,難保不會出紕漏……
“乏不乏累?”
姜佛桑搖頭。
下車時便把遊屐換成了普通鞋履,走路甚輕便,倒不怎麼累人。
不夠看了這麼多,感覺也夠了。蕭元度的擔心她也有,就道:“回去罷。”
難得一次“見光”,蕭元度卻不想那麼早回。
執起她的手往前:“再走走。”
這回單往人少的地方走。
今天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