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只是臨時起意,這下乾脆變成了例行之事,每晚必去,時候不定。
武王二子就如那驚弓之鳥,日夜活在極度得恐慌之中,神智漸有些失常了。
飽受折磨的還不止他二人。
對於先前那則歌謠,若說別人是將信將疑,史殷奇的幾個庶弟則是篤定地認為他就是南榮王后與昆柱王私通所生。
他們才是父王的血脈,父王卻把王位給了一個野種,怎能心服?
憤懣不平必發牢騷之語,而這天下又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話到了史殷奇耳朵裡還能有好?
史殷奇大為惱火!
對於武王二子他還有所顧忌,對於幾個庶弟則是一點情也不留,以“有反心”為由,直接褫奪封號爵祿,流放到安德、順德、彬化等偏遠州縣。
所有相關不相關的皆被抓起一頓拷打,最後牽連其中同遭流放者達七百多人。
史殷奇還在史氏宗親進宮求情時命醫令煮了一大鍋藥,棺木也預備了數十副,揚言要把宗室全部毒死,敢有開口者就賜藥一碗……
怒火燒沒了他本就無幾的理智,將姜佛桑走之前說過的那番話徹底拋諸腦後,別說添柴加火,就是掀起腥風血雨也在所不惜。
事情並沒有到此終止。
上月中旬,武王二子自縊府中,腥風血雨才真正到來。
到姜佛桑歸來這一日,獄中已關押半滿,仗義直言的御史令陳元也被處死……
如此殘暴濫殺寡恩壞德之君,無人不懼怕,無人不心寒。
史殷奇心裡是痛快了,回過神才注意到朝臣百官看他的眼神透著異樣。
終於意識到眼下局面難以收場,是以十萬火急地催促姜佛桑回來。
朝臣也都盼著琦瑛妃回來收拾殘局、撥亂反正,至不濟規勸國君幾句……說到底,他們終歸還存有一絲僥倖之心。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琦瑛妃才回宮城就陷入私通風波。
事情尚未有定論,昭明宮宮門緊閉,有說是琦瑛妃自請思過,也有說是被國君禁足。
誰請見都無用,越來越多人慌神。
若是連琦瑛妃也倒了,誰還能約束國君?大成國當真要亂了嗎?
待幽草稟報完大事小情,姜佛桑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設法送往中州,九牢山。”
姜佛桑思來想去,還是想邀馮顥與裘鬱到南州來,舊友相聚,他們可徹底擺脫裘滿兩家的追捕,自己也可多一膀臂。
此事她與蕭元度提過,蕭元度也同意一試。
菖蒲站在廊下,看著似霓走近。
“怎麼了?”菖蒲拉住她,小聲問,“嘴上能掛油壺了。”
“我算是看透了,這宮裡盡都是些勢力涼薄之人。女君素日待她們寬厚,她們在女君跟前也低眉順眼,碰到個難處苦處都來昭明宮哭訴,這會兒呢?全都繞著走,避咱們昭明宮的人如避瘟疫。女君這還沒入冷宮呢!”
菖蒲偏頭瞧了眼,透過半開的窗牖看見女君正囑咐幽草什麼。
女君是還沒入冷宮,但在多數人眼裡,如今的昭明宮與冷宮怕也沒什麼兩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