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她不會讓他失望——
輕歌似是沒有察覺到姬月的失落低沉,而是緩慢蹲了下來,逐漸湊近梅卿塵。
“你究竟想幹嘛呢?”她的面容越發柔和,人比花嬌,笑靨盈盈,看的梅卿塵心臟不斷抽搐,曾幾何時,差一步,只差一步,這個人就屬於他的了。
奈何,世事蹉跎。
梅卿塵閉上眼,顫聲道:“你怨我嗎?”他執著要一個答案,不死不休。
“怨嗎?我該怨你嗎?”輕歌低聲道:“我該怨你什麼呢,怨你棄我而去?怨你不顧我的性命?怨你踐踏我尊嚴?不,我不怨你,只是厭棄你罷了,關乎你的所有,我都覺得噁心,靈魂都在作嘔,梅卿塵,你說我怨你嗎?”
越往後說,輕歌臉上的笑愈發濃郁,她溫柔地撫摸著梅卿塵的臉,指甲剮過梅卿塵臉上的傷口,在血液下的肉裡攪動,一陣陣的痛傳遍梅卿塵的全身,不斷的顫慄著,傳之而來的觸感,卻讓他眷戀。
梅卿塵睜開眼時,對上輕歌嘲諷的目光。
輕歌在梅卿塵衣裳上乾淨的地方擦拭掉手上的血,而後站了起來,不容情面吐出兩個字,“放手。”
梅卿塵一言不發。
很好——
輕歌冷笑,她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也不相信梅卿塵的真情流露,她坦然的抬起另一隻腳,踩在梅卿塵的手腕上,清脆一聲響起,梅卿塵的手脫臼了,自然鬆開。
沒了禁錮桎梏,輕歌往前走去,走了幾步,發現姬月沒跟上,輕歌回過頭朝姬月看去,伸出手。
姬月緩過來,大喜過望,寬厚的手掌包住了輕歌的手,長指嵌入指縫裡,十指相扣,心如磐石。
兩人並肩離去,不曾有片刻的滯留。
姬月嘴角是揮之不去的笑,握著輕歌的手越來越用力,空洞的心,一瞬之間彷彿被什麼給填滿了。
梅卿塵滿臉痛苦,他無力的抬起手,手掌因脫臼而耷拉著,手腕處,腳印清晰明顯。
這一腳,不止踩斷了他的手,更是無情的踐踏著他的心。
蛇葬面無表情的走來,把梅卿塵扶了起來。
“於藍蕪,你問心無愧,於夜輕歌,你虧欠了太多太多。”蛇葬道:“從此往後,塵歸塵,土歸土,你不要再攪進她的生活了,她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梅卿塵輕喃著,耷拉著眼皮,不斷的重複著蛇葬的話。
許久,梅卿塵大笑,笑得眼角含淚。
他一本正經的看向蛇葬,滿眼疲憊,“蛇葬,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有些感情,到了最後,已經不僅僅是衝動和年少輕狂那麼簡單了,你得承擔你應有的責任。”蛇葬無情的道:“你做過的事,你得付出代價,從你逃婚的那一刻開始,夜輕歌這個人,你就已經徹底失去了,而這,即是你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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