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牧看著北鷹臉上猙獰的痕跡,心頭衍生出了劇烈刺痛感。
人啊,從生到死,都在忙碌操勞,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往事。
梁浮喝著悶酒,聽得韋牧的話,他站了起來,敬輕歌,道:“王上,一年前梁浮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一年以前,正因為他在酒樓辱罵夜輕歌,殷涼剎把他揍得娘都認不出,至此,才讓他迷上殷涼剎,不再遊手好閒,而是立志成為一個英雄。
說來也好笑。
輕歌回敬,笑道:“都過去了。”
她也從沒放在心上,辱她欺她的人多了去了,都能從北月王朝排到南皇帝國。
兩人喝完酒,梁浮坐了下來。
殷涼剎不斷喝著酒,醉時站了起來,抽出長鞭,掠過長空,立桃樹下,便見她身影翩躚,翻空而起,一招一式,兇猛無比。
一鞭子甩出去,火紅蛇鞭發出爆響之聲,幻影重重,寒芒四起。
她一手執鞭,一手捧著酒罈,喝了口酒後,更是興奮,粉嫩桃花瓣在她四周紛亂起舞,衣衫飄飄,幽風徐徐。
自她手中甩出的鞭子纏在枝椏,她便吊在半空,身子往下倒,左手抓住酒罈底部,壇口對著微微張開的雙唇,酒水噴了她一臉。
她使勁把酒水嚥下,雙眼迷濛,惺忪嬌媚,眉頭輕蹙,蕭殺凌厲,亦正亦邪。
輕歌坐在亭子裡,看著隨風舞鞭的殷涼剎,欣慰一笑。
這才是殷涼剎獨有的魅力,雖任性張揚,卻鬆弛有度,雖為女子,心裡卻藏著個英雄。
一罈酒喝完,纏在枝椏上的蛇鞭鬆開,殷涼剎身子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
她抱著酒罈,跌跌撞撞走進亭內,抱著亭外柱子,她煙波迷離,眉頭一挑,道:“我未來的丈夫,會是個英雄,像我父親那樣的英雄。”
好似,又回到了一年前。
彷彿,時間也沒改變什麼。
殷涼剎依舊是那個驕傲放縱的朝陽公主。
遊手好閒的梁世子,卻成了八面威風的將軍。
“梁將軍,北鷹,我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殷涼剎走來,朝著北鷹梁浮二人拱起雙拳,道:“要是你們生了孩子,要和我的孩子結下娃娃親。”
梁浮複雜的看著殷涼剎,他雖心疼,但他明白,此時此刻,狠下心腸才是最好的決定。
若是給了殷涼剎一點念想,反而會糾纏不清,既然他已選擇北鷹,就不可再朝三暮四。
此生,終是他負了朝陽。
已經覆水難收,也無需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