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骨子裡是疏狂囂張之人,心比天高。
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腳踏實地步步泣血而上,便是為了能配得上自己的野心。
她的本體躺在冰冷的岩石上,白月光將她紅裙外的裸露肌膚照的慘白如紙。
虛無之境中,她的一抹神識飄渺,嬌柔的身軀躺於九龍寶座,三千銀髮浸透了斷腸酒,酒水沿著髮絲往下淌,逐漸滴落在地上。
她閉著眼休憩,將所有的悲慼全都掩埋於心底。
溪水旁,柳煙兒看了眼輕歌,輕嘆一聲。
輕歌一向很偏執,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算撞的頭破血流也絕不後悔。
但她從來都不是歇斯底里的人,哪怕她萬分痛苦,也不會表現出那種絕望。
她會在無人的夜裡,角落裡,舔舐著傷口。
九界。
鑄骨還在繼續。
莫九辭三人熬到雙眼通紅,目不轉睛的盯著金光閃耀的明火。
火光之中,隱約可見的是姬月的輪廓。
那光影輪廓是姬月殘餘的意識,若連輪廓全部消失,姬月也將不復存在。
輪廓劇烈地閃動,可見姬月正承受著怎樣可怕的痛苦。
茫茫三個月,煎熬的不僅僅是姬月,還有莫九辭等人。
忽然,明火中的光影輪廓,猛地震顫了幾下之後,徹底的消失不見。
啪!
莫九辭手中的瓷器摔落在地分裂震碎,發出一道響聲。
莫九辭面色煞白,兩眼呆滯,“姬王……姬王……”莫九辭呼喚著。
“子言,怎麼了,哥哥他怎麼了?”姬九夜焦急地抓住熙子言的衣袖,連聲問。
熙子言沒有回答,但慘白的臉色和無助又崩潰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姬九夜愣住,眼眶微紅,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不顧一切地衝嚮明火,熙子言猛地拉住他,“九夜公子,節哀。”
姬九夜回頭看向熙子言,滿臉的痛苦,淚流不止,“節哀?叫我如何節哀。我哥哥那麼好,憑什麼,憑什麼……上天為何不願給他一絲憐愛,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姬九夜無力地癱倒在地,迷茫的看著明火,“哥哥,你要把小嫂子一人丟下嗎,你要讓她守活寡嗎?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就不怕她崩潰之下,去找小情人嗎!”
他深知,輕歌是姬月的死穴,故此一直拿此事刺激著姬月。
在此之前,每當姬月堅持不住,熬不下去,姬九夜只要提及輕歌,姬月便能堪堪熬過去。
可這一次,任憑姬九夜如何說,明火內始終都沒有光影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