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啜泣悲哀,只願再回到那個……溫暖的懷抱。
空虛!
空虛!
啊——
所有的淡然從容煙消雲散,甘願化身為魔朝著這個世界發出尖銳刺耳的叫喊聲。
命運的不公,蒼天的憐憫,人世的無情。
輕歌閉上眼,雙腿微軟,她緩緩浸入江水之中。
冰冷的江水沒過她的雙腿,腰身,脖頸以及那張悽豔絕美慘白若紙的臉龐。
“輕歌……”
柳煙兒在江邊見此一幕,驚惶大喊,隨之踏水而來。
她踩著江水一路往前,抱住了輕歌。
“沒事的,沒事的……”柳煙兒甚是心疼。
唯有她知輕歌一身鋼筋鐵骨,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是有多麼的殘忍和撕心裂肺才能讓她如此無措。
輕歌把臉埋在柳煙兒的頸窩,咧開嘴笑著,兩行淚源源不斷滑落,她的雙眼,寫滿了荒蕪。
“柳爺,柳爺……”她低聲的喊:“我什麼都沒了啊,都沒了啊,我如此的沒用,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啊!”
輕歌雙肩不停的抖動,淚如雨下,滿面皆是。
她直起身子,歪著腦袋,滿頭溼發耷拉在臉頰,脖頸。
輕歌笑若風中殘花,頭頂黎明破曉時的曙光。
“孩子沒了,丈夫沒了,就連母親,也沒了。”
她一無所有了啊。
她努力奮鬥,捨命拼搏三年,為的便是這一剎的皆空?
她心裡有座墳,埋藏著她自己。
她早已是身亡人,遊蕩在人間的惡鬼,明明只是一縷殘魂,又何苦要那情誼溫暖?
輕歌笑著,失魂落魄。
她眼中的光芒,徹底黯淡。
這一世,如何過活。
前路坎坷荊棘,如何折斷。
她只剩下那座墳,還是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