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不是個合格的母親,而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她從未經歷人母之事。
何況,她未曾十月懷胎,沒有那種血肉漸生的感覺。
她的腹部異骨,便註定她此生不能生育孩子,若小魔君沒有被血魔煞氣孕育,只怕在她腹中也只是一攤血水。
輕歌想要抬起手,伸向他,捏捏他白嫩的臉頰,可小魔君始終沒有轉過身來。
輕歌的雙腿似有泰山般重,她用盡全力也邁不開。小魔君站於拱橋,回頭看來,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著輕歌,許久,他朝輕歌張開手臂,歪著腦袋笑的可愛,“母親大人,初次見面,我是你的兒子,可否給我一個抱抱
?”
“噗嗤——”鳳棲忍俊不禁笑出聲,“臭丫頭,你這兒子怕是要逆天哦。”
輕歌看著幾乎是姬月複製版的小魔君,熱淚盈眶,心思惆悵,萬千情緒湧上心頭,又上咽喉,酸痠疼疼。
她兒子——
這麼乖的嗎?
在他尚不知事之時,她並未陪伴身側。
她懷有愧疚,不敢直視那雙純粹的眼眸。
小魔君見輕歌站而不動,眼中的希冀之光漸漸暗淡,眸色略帶幾分失落。
他嚇到母親了嗎?
母親不喜歡他嗎?
三族婆婆說,他的母親是個人族姑娘,而他為魔物,常人是不是難以接受呢?
可赤髯大叔說了,他如此可愛,人族姑娘也會喜歡的。
小魔君用力咬著嘴唇,眼淚蓄在眶內,紅了一大片,他倔強的模樣讓人甚是心疼。
就連魔煜的心都在隱隱作痛,魔煜惡狠狠瞪視輕歌,那張妖冶邪佞的臉彷彿是在說:請你現在,趕緊,立刻給我抱魔君大人!
“丫頭,你怎麼了?”鳳棲有所疑惑,她再瞭解不過夜輕歌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心不驚。
小魔君睜大眼睛望著輕歌,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正在小魔君陷於崩潰邊緣時,輕歌終於邁動那修長的腿,走向小魔君。
她蹲下身子,動作輕柔擁住小魔君,下頜抵在小魔君的肩上,輕歌笑著:“這樣,可好。”
小魔君揚起臉笑得極為燦爛,“好,好極了,孃親真好。”
此刻,輕歌心底裡的陌生感才全然消失,她抱著小魔君站起來,走在下拱橋,走於河邊。
小魔君雙手環著輕歌的脖頸,撅起紅紅的小嘴,在輕歌臉頰吧唧一大口,“孃親身上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