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微怔,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新傷舊傷,她似乎沒有感受到疼,她的身體已經麻木,若非斷骨誅心焚筋,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輕歌風輕雲淡的說:“對於一個戰士來說,身上有多少傷痕,便有多少功勳。”
輕歌淡淡淺淺的笑了笑,不以為然。
她不是千古第一女帝,她不是藥宗首席大弟子,亦不是映月聖女。
她啊,是一個手握著戰刀,永不跪下的戰士。
自古以來,能成為傳奇的女子便那麼幾個。
哪怕偶爾有閨閣女子想要快意江湖,最終還是怕了江湖,為一個男人脫下戰袍。
他們仔細看著輕歌的神情,輕歌是真的不在乎那些傷痕是否醜陋,她甚至以此為榮。
段芸登時一個激靈,腦子裡響起了一句話。
她那個優秀的女兒,曾經滿身傷痕,她怪女兒不知打理自己,日後還要嫁人的。
女兒說:身上的傷,是我榮耀的象徵,若日後我的丈夫不能接受我的榮耀,那他配成為我的丈夫嗎?
段芸激動到熱淚盈眶,更是肯定了輕歌。
九辭站在旁側,悶悶不樂,眼睛通紅,衣袖下的雙手攥成了拳頭。他陡然衝向方獄,五指如爪抓向方獄的心臟,方獄做胸膛處迅速出現血霧,兩條猩紅的毒蛇從血霧中衝出,相互交纏繞著九辭的手,九辭的力量在一瞬間被輕鬆瓦解掉了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軟而無力,更是有被毒蛇粘稠的噁心感。
九辭的手就要被兩條毒蛇腐蝕掉,輕歌見此,一步過來,以冰霜凍住兩條毒蛇和九辭的手,並且一刀斬斷兩個蛇頭。
輕歌拽著九辭的後衣襟,丟出去,以青蓮異火焚燒掉被凍裂粘稠在九辭手腕上的蛇頭部分。
輕歌見九辭沒有受傷,鬆了口氣,解封掉冰霜。
方獄胸膛血霧裡凍住的兩條毒蛇,冰霜解封后,沒有蛇頭的血淋漓部位,竟然似血肉般蠕動,最後放射出骯髒刺鼻的味道和紅霧,竟有兩個蛇頭生長了出來。
血霧淡去的時候,兩條可怕的毒蛇也隨之消失不見。
輕歌垂眸,目光陰冷地看著方獄。
方獄既有此招,為何在她出手之時不用來抵擋?
原來她在方獄身上感受到的危險之氣,並非無中生有。
方獄是極其成功的陰謀家,自會有保命手段。
只是那血紅的煙霧和毒蛇,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像是世間氣息幻化而成,更不是契約獸寵,倒像是鮮活的生物,是真正噁心瘮人的毒蛇。
輕歌低頭看了眼九辭被毒蛇纏過的手,沒有被咬的痕跡,輕歌鬆了口氣。
方獄悽然一笑,說:“我怎麼捨得傷害映月樓主呢。”
方獄總是有這個本事,一句話,讓九辭異常噁心,心裡發毛,恨不得將方獄給大卸八塊。
但方獄心臟處的東西,讓九辭猶豫了。
他一直沒有對方獄動手,也是這個原因。
方獄讓他噁心的感覺,並非是方獄自身,與他心臟處的兩條小毒蛇也有關係。方獄的眼神,甚至比那兩條毒蛇還要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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