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辭揹著九姑娘行走在四海城內偏僻的荒地。
穿過梧桐樹林,進入主城的街道,朝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四周各式各樣的異族人,在黎明破曉前,握著幽靈令牌,穿越通道,離開這座夜裡繁華的城池。
當次日旭陽東昇時,四海城,再度成為一座幾乎無人的空城。
大街小巷,冷冷清清,難見一人,彷彿昨夜繁華只是海市蜃樓,曇花一現。
城主府內,輕歌在那十床厚被之下漸漸熟睡,小腳腳還露在外面汲取渴望的涼氣。
昏昏沉沉,混混沌沌間,輕歌做了一場夢。
在夢裡,她抱著小狐狸坐在風月閣的大院曬著暖陽,小狐狸一舒適就會眯起雙眼。
在這場夢的後來,輕歌看見姬月身上的骨髓煙被裝在一個罈子內。
他早就死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就算你飛昇長生又如何,你始終見不到他。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小狐狸了,更沒有姬月。
姬曄是個沒有父親的野種。
……
一道道聲音,猶如魔障,猶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
她在黑夜裡奔跑,她想要去追那一縷泛著淡淡微光的骨髓煙,她想找到真相。
啊!
輕歌低吼一聲,猛地驚醒坐直了身體。
腦子裡,似有根神經在瘋狂的跳動,那根神經相連著雙眼,雙眼脹痛,猶如火燒,頭疼欲裂,難以承受。
輕歌雙手抱頭,緊咬著下嘴唇,身體不斷地顫抖。
她的頭痛症,永遠都沒有治好。
哪怕她自己是藥宗最出色的煉藥師,她依舊對頭痛沒有辦法。
每當她情緒激烈時,藏在靈魂深處沐血而生的厲鬼就會發出尖銳的咆哮。
輕歌疼到渾身乏力,無力地倒在了床榻,她望著屋內簡陋的天頂,一滴淚滑出,沒入髮間。
長生,好難啊……
輕歌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疲憊而無奈的笑著。
頭痛加劇,輕歌抬起手瘋狂揉捏眉間,甚至把眉心掐的深紅,尖銳的指甲,似要破開眉心的皮肉。
每當頭痛症發作時,輕歌都無法思考,像是陷入了某種暴戾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