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九辭的鑽牛角尖,輕歌無奈,卻不敢觸碰。
她便是再三跟九辭解釋了閻獄的身份,也算是九辭的兄長,偏生九辭就是要走進死衚衕裡打死不出。入座之後,輕歌悄然發現九辭在某些方面的警惕性和敏感性過於尖銳,這讓輕歌心裡有些不安。哪怕九辭故意用幽默揶揄的方式表現出來,輕歌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他的陰鬱
。
公主南燻端著精緻的杯盞而來,杯內倒滿了醇香的酒,南燻站在桌前,舉杯敬向輕歌:“此前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往心裡去。”
輕歌落落大方,從容不迫,面對前來求和的南燻,輕歌沒有掉以輕心。
輕歌回敬南燻,“公主言重了。”
南燻望向閻獄,“本宮一直都很敬佩帝師大人,眾所周知,帝師大人是神月都的恩人,是精靈族唯一認可的人類。”
南燻話裡含著深意,神女心懷忌憚,換了個位置,坐在了輕歌的身旁。
九辭眸光愈發的冷。
輕歌指腹摩挲著酒杯微微凸起的紋理,唇角揚起淡漠的笑,垂眸望著杯中被清風激起的酒水漣漪。
南燻刻意說這一番話,是察覺到了什麼嗎?這一桌詭異的沉默,南燻彷彿沒有察覺到詭異的氣氛,飲了一口酒,眼眸晶亮,說:“本宮很好奇,你是精靈,帝師是人族,你又是如何成為了帝師的妹妹呢?那個時候,
帝師大人好像還沒有進入神月都,沒有來精靈族,若說你是個人族,倒也說得過去了。”
南燻不敢太過於得罪帝師,這已是她能想到得最聰明的迂迴之道了,
南燻話音一落,無數人的視線全部湧來,於長空匯聚,落在了輕歌的身上。
人族——
精靈族對人族的深惡痛絕已經到了極為誇張的程度。
若非如此,在來神月都前,神女就不會那麼謹慎小心了。
一旦出了意外,後果難以想象。
那些望向輕歌的目光,各含深意。
輕歌優雅坐在椅上,雙腿交疊,紅唇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那淡淡的笑意,如風過芙蓉,花開一秋。
“公主有話直說便是。”輕歌放下酒杯,明眸點漆。
“公主,這位醫師是神月都的貴客。”神女道。
南燻驀地望向神女,迅速說:“那你便是敢肯定,她絕對不會是人族了?”
神女面色不變,握著權杖的手卻是加重了力道,直到盈盈細長的手指節發白。
帶人族進神月都,是宗罪之一,哪怕她是神女,也得服罪。
南燻正因為料定了這一點,才敢冒著得罪帝師的危險,一步一步把神女引入局。
南燻當著滿堂賓客的面,頗有種破罐子破摔魚死網破的意思。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把神女拉下水。
至於帝師——
到時,等她成為了神君青帝的女人,區區一個帝師,她還不會放在眼裡了。
南燻看似愚昧無知,頭腦簡單,實則把後路全都想好。
至於能不能踏上這後路,只能說各憑本事。
但是!神女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能嫁給神君青帝。
正是神女猶豫的一瞬,南燻就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拍桌喝道:“神女,你這是心虛了嗎?你敢發誓嗎?你若發誓……”
嘭!
閻獄站了起來,一身的怒氣,“公……”
“我在此發誓,若兩位醫師是人族,我自有天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神女舉起一隻手,打斷了閻獄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