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往此地的路上時,玄機老人就把神芝草交給了她,讓她來治好東陵鱈的魂靈創傷。
玄機老人明白,她二次墮魔,足以被天下人討伐,玄冥軒的人甚至會和大族老之流一樣不放過她。
故而,他讓輕歌來這一件事,就算玄冥軒大師們要對付她,治好青蓮王神魂創傷的這一份功勞,也能抵過了。
輕歌領了藥王的這份好意,也沒有推卻,只是她的煉藥水品還到達不了藥王的地步,就算握有神芝草,能否治癒成功還是不能保證的事情。
對此,玄機老人亦沒有多說,倒是非常相信她的醫術。
青蓮侍衛們取來了煉藥需要的物品,輕歌直接開鼎以紅魔異火煉藥。
在密室裡墮魔之時,輕歌透過‘血靈’圖騰的力量,領悟到了血魔煞氣以外的異火,乃紅魔異火。
煉藥的過程甚是安靜,圍觀者們也不敢發出聲音,有幾位玄冥大師和看軒人的護法,也不會出現其他意料之外的狀況。
夜歌把手指一根一根插進攝政王的指縫裡,訝然問道:“大人,你的手心怎麼出汗了?”
攝政王立而不動,面朝輕歌的方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並沒有回答夜歌的話。
夜歌用胳膊肘撞了撞攝政王,輕微搖晃著他:“大人……?”
攝政王驀地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夜歌,摟緊了夜歌幾分,“體虛,不礙事。”
夜歌眨了眨眼睛,“等過些日子,我便去仁族藥神殿請藥王為你開幾個方子,你勞累過度了,得好好歇歇。”
這般瞧著,夜歌倒是像那賢妻良母,她小鳥依人的靠在攝政王的懷中,又如同無邊無際深海上抓住木筏的將死之人,緊緊地扣著攝政王的手。
大人如一陣縹緲的煙,她害怕自己稍有不慎,大人就會消失不見,她的天便會徹底深陷黑暗再無光!
夜歌浮想翩翩做著青蓮王后的美夢,攝政王和她是一路人,從泥濘裡爬出的惡鬼,唯獨不同的是,攝政王身上流著皇室的血。
攝政王在外滿口仁義道德,可關上門窗是另一幅嘴臉,發黑的心臟,充斥著暴戾的眼,對待女人從未憐香惜玉過。
像神荒族的大小姐,絕對接受不了攝政王這樣的丈夫,普天之下,只有她夜歌在面對大人的暴戾時,還能滿懷愛意。
這意味著,青蓮王后的位置,是她一個人的。
七族老雙手背於身後,踏步而來,至攝政王的身側停下,與攝政王並肩站立,眺望著前方以鼎煉藥的輕歌。
“神芝草萬年一見,傳說已經滅絕,沒想到會被血魔長老採擷,真是讓人感到意外。”七族老意有所指地說。
“血魔的確是個讓人意外的存在。”攝政王輕聲道:“難道七族老不覺得,這血魔很奇怪嗎?”
“血魔奇怪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能煉製出神芝丹藥,助吾王拔出除靈針。攝政王,你覺得呢?”七族老微微一笑。
“我竟不知,血魔竟還有個醫師的身份。”攝政王冷笑。
七族老道:“帝師大人,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沒想到帝師大人身上有青蓮皇室血脈,是吾王的胞弟,看來以後不該尊稱帝師了,該喊一聲王爺才對。”
王爺二字彷彿無情的一巴掌惡狠狠地打在了攝政王的面頰,什麼是王爺,當不了君王的人,便是王爺。總而言之,在王位的博弈裡,失敗者,自稱王爺。
攝政王漆黑的面頰裡藏著陰鷙的光,縱然他再是不顯山不露水,喜怒不形於色,此刻終有波瀾,情緒漸而起伏。袖衫下的手攥緊了,被夜歌握在掌中央的手,也是愈發的用力,幾乎要掐斷夜歌的手掌骨,夜歌感到吃痛,面色些許難看,輕輕皺了皺好看的眉,疑惑不解地看向了攝政
王的側身。
攝政王強壓下內心翻江倒海和驚濤駭浪,如那三月清風不急不緩:“七族老前輩以前可是誇讚過我的天賦。”“那是老夫瞎了狗眼。”七族老冷哼:“的確,與尋常侍衛相比你天賦過人,且有慧心。然,身懷青蓮皇室血脈,在青蓮王面前,你便是米粒之光,怎可與日月爭輝?而我青
蓮永遠屹立不倒的日月,至始至終只有一人,那便是青蓮王。縱然吾王虎落平陽,縱是不如當初巔峰,也輪不得街邊的野狗來欺。”
攝政王握著夜歌的手緩緩顫抖,七族老毫不客氣的話,字字如刀似劍紮在了攝政王的靈魂。
他的記憶快要時間洗涮,險些忘記了那一段難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