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海緩緩開啟了雙眸,笑望著滿地枯草,旋即抬起手將斗篷遮上,隱去了那張慘白無血色的臉。
他高大頎長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碑,幽靈城。
誅鬼陣,烈火臺,少年一身黑袍獨坐在荊棘王座上,笑望著四周數萬的幽靈,唇角含著笑意。
三百六十位傳說級的幽靈們低頭看著輕歌,全都皺起了眉,這個少年身上傳出的暗黑之氣,比那邪殿鬼王還要恐怖。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算是九爺最巔峰的時期,也不敢口出狂言說要屠戮幽靈城,她憑什麼做到?
一隻只黑蝶扼於中階幽靈的脖頸處,輕歌眸色微狠,面具之下嗜血而笑,“去……死……”
兩個字說出,眾多幽靈俱是感到毛骨悚然,卻見黑蝶陡然張開的大嘴,比那野獸還要大,直接把一個個中階幽靈給吞掉了。
一下子,沒了一萬幽靈,死無葬身!
輕歌雙腿交疊,一手開扇,一手輕敲膝面,戲謔地望著那些傳說級幽靈。
傳說級幽靈在震驚和恐懼之時,亦衍生出了無盡的憤怒,只見他們全都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合力開陣,欲毀輕歌。
三百六十根荊棘從各個方向延伸而來,將輕歌團團包圍,眨眼就不見輕歌的身影了。其足下,誅鬼陣再現,浩瀚而強大的力量如兇猛海水裹挾著輕歌。
集三百多位傳說級幽靈之力的誅鬼陣,那等威力可震徹天地,撼動山河,整座幽靈城都在晃動,搖搖欲墜。地面裂開了許許多多的縫,倒塌碎裂的建築俱掉進了地縫裡。
“走!走!快走啊!”九辭雙眼通紅,用盡全力怒吼道,他的四肢瘋狂地掙扎著,以至於扯動了烈火釘,導致傷口撕裂,流血不斷。
九辭渾身上下都是烈火釘留下的窟窿,儼然是個血人兒了。他就像是一頭暴怒而絕望的野獸,臨死之際,想要卯足全力地擺脫掉那些烈火釘。
他緊咬著牙,眼睛充血,筋脈噴張,面紅耳赤,肌肉都在膨脹、顫動。
在九辭的用力之下,身上的一百多根烈火釘終於從皮肉裡拔出了一點點,九辭的臉越來越紅,眼睛裡爬滿了血絲,卻見他緊閉著唇,發出犛牛似得的低吼聲。
猶如魔音貫耳,刺激著幽靈們,史詩級幽靈全都在發顫,捂著耳朵面露痛苦之色。九辭還在拼命,打算把烈火釘從身體裡拔出去,眼見著所有的烈火釘都要迸出時,九辭堅持不住鬆懈了口氣,才拔出一半的烈火釘,竟是全部插了回去。這一次,更加的
痛,二次貫穿筋脈。
九辭渾然不覺烈火釘的痛,一心只在輕歌身上。用來對付他的誅鬼陣,啟動了最強陣法,灌入了將近四百位傳說級幽靈的氣力,歌兒如何能躲過……
“你們……該死……”九辭低聲怒吼,披著發耷拉著在獸骨架上,卻見九辭的身軀之內,被他鎮壓的邪骨,已有出山的跡象。
邪骨問世,人間必亂,大碑境內再無幽靈,城門前後必荒蕪。他自願做個好人,親自封印了他的戰友‘噬魂鐮刀’,再將邪骨鎮壓,他自知罪孽深重,便改了映月樓的規則,最為荒唐的是,要那些我行我素的殺手們去日行一善做功德,
還以功德為名弄了個積分制。以往啊,映月樓的頂尖殺手,都是靠懸賞金額和劍下通緝者實力強弱來斷定的,如今倒是好,功德積分最多的人,就是映月樓的頂尖殺手。
在遙遠的諸神天域,有這麼一群殺手,扶老婆婆過橋,幫老人家種植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