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過去,薛袂不曾長大,容貌,身高,一如當年。
這倒是讓輕歌想起了一個人。
青石鎮前,咬了她一口的小孩。
熙子言。
曾經的小孩,突然間長大成人。
和這薛袂,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永生石許是感知到了輕歌的疑惑,驟然響起了小奶音:“心劫嚴重的人,活在過去無法自拔,出不來的。他一直都活在那一年,只有他的心臟癒合,走出心劫,他才能算是
真正意義上的長大成人。”
輕歌望著籠中的薛袂,沉默了良久。
大悲,邪殿……
夜傾城也好,薛袂也罷,都和大悲有著不可斬斷的聯絡。
這讓她隱隱有種錯覺,她的宿命,會在大悲。
後半夜,薛袂再次沉睡時,輕歌才打算離開武道地牢。
精神元師只是她在武道協會的一個職位,她不可能給出太多的時間。
臨行前,路過邊角時,一身儒雅溫和,似翡玉般的裴越,澄淨的眸望著她,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你的身上,有她的氣息。”
她。
那個來自邪殿的女孩,自刎於江前的可憐人。
但,她的邪印已被深埋封印,她的神罰體消失殆盡,為何還會有邪殿同類的氣息……
這一刻,輕歌開始重視了自己的人生與未來。
她拖著沉重而疲憊的身軀走出了武道地牢,來到一個偏僻的園子裡,以明王刀為鏟,挖開了一個坑。
輕歌從神木空間取出了沾土的邪印,埋在這深坑之中。
她不需要這個殺手鐧了。
至於邪印的去向,與她無關。
她只知道,再把邪印留著,終有一日,她會走上那一條不可逆的道路。
到時,覆水難收,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不懼人間的正邪之分,但她不想給她的小月月帶來詬病。
輕歌提著刀,夜色幽幽,清風幾許,她垂眸望著這一片平地,眸色諱莫如深。
從今往後,她會走在所謂的正道,修煉出滔天實力,凌駕於天地雲霄之上。
隨著輕歌的往前走,這一片花草樹木生機蓬勃的園子,竟如暈染的墨水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朝四周擴散開去。
她的身後,園子寸草不生。
頃刻間,這裡成為了禁區,裡面蘊含的邪氣,足以摧毀整個武道協會,再也沒人敢踏足。
至於始作俑者,早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