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歌發白染血的嘴唇哆哆嗦嗦的,他紅著眼睛看向輕歌,萬千言語都如鯁在喉,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又像是個被審判的囚徒,等待他的是連懺悔都為奢侈的
蒼白餘生和涼亭上那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你不是要看小舞嗎?”輕歌忽而攥住了他衣襟,將他一把提起,拽到了涼亭之上,“看啊,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啊,這就是你的小舞。你們兄弟二人的事,你作為長兄不去解決,你自
以為是的退讓和良善害死了你所謂的此生摯愛。多年以來你渾渾噩噩度日,你混沌掉自己的腦子時,你為楚城痛苦時,可有想過她?”
楚長歌看著小舞的屍體和再也睜不開的眼睛,渾身都在發顫,臉龐白到毫無血色。
他瘋狂地搖著頭。
是他害死了小舞。
是他的軟弱和無能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
是他的逃避和退步,辜負了最愛他的女子。
“小舞……”
他的手還沒碰到小舞,就被輕歌丟了出去。
輕歌雙手溫柔地將小舞抱起。
“咳,咳咳咳……”
楚長歌像是被抽掉了生機,趴在地上咳著血。
他抬起頭時,看到少年袖袍堆積之下的雪白腕部,除了血跡外,還有瑩瑩生輝的翠環鐲。
他再清楚不過了。
那是小舞母親留下來的翠環鐲。
那年,春日裡的風,都是新泥的氣息。
女孩咧開嘴笑得天真爛漫,純粹無邪的眼睛,比三千世最珍貴的寶石還要好看。
她說——
“孃親說過,等我長大了,就把這鐲子送給我的夫君。”
這不可能!
楚長歌似乎想到了什麼,呼吸加深,渾身顫動的頻率和速度更是猛增。
他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不敢相信眼前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