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倒也是這個理兒。那,拿?”
“拿唄。萬一不讓拿,大不了再放下唄!”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桌都會發生,村民們一開始還挺拘謹,不敢拿。
但有了第一個打頭的,且也沒人出來攔著以後,他們的膽子就大了許多,紛紛開始將自己看上的菜往自個碗裡倒。
等顧宅的人出來收拾時,桌上除了空盤子空碗,竟是連骨頭都沒剩下。
明管家笑呵呵說道:“倒也省事了,墨雲踏雪也吃不了那麼多骨頭。”
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拿的是主家的飯菜,和他們沒關係。
外面宴席散了,院內,忠勇侯同敬國公算是兩看相厭。新人被送去洞房沒多久,兩人便各自回了房。
同敬國公一起來的是他的嫡長子,也是敬國公世子。
葉言看著即使在吃飯都還苦大仇深的父親,忍不住說道:“您這般,知道的便清楚您這臭臉是衝著忠勇侯去的。不知道的,還當您不滿意新娘子,故意給她沒臉呢!”
幸好新娘子孃家人沒來,不然看到他父親這臭臉,不得誤會了?
敬國公從在路上遇到忠勇侯後便一直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剛剛在拜堂時,忠勇侯那令人作嘔的表現,他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他倒是有臉坐在高堂上,也不看他配不配!”敬國公越想越生氣,啪一聲將筷子拍在了桌上。
“這都多少年了,您怎麼還生氣?表弟都不在意了,您還揪著過去的事兒,有什麼意思。”
葉言不知道父親的氣性怎麼就這麼大,說句難聽的,不知內情的還以為當年被辜負的人是他自己。
“何況,有今上在,這忠勇侯的爵位家業,還能落到旁人身上去不成?”
忠勇侯的那些庶子,真當敬國公和宮裡的太后是死的不成?
“你懂什麼?那些本來就該是你表弟的!”
敬國公氣洶洶道:“十月懷胎不用他,孩子生下來也沒教養過。如今你表弟都要娶妻生子了,他倒是跑來摘桃子!若論不要臉,舍他其誰!”
“表弟什麼人您不知道嗎?你簡直就是白擔心,還是想想明天見到表弟妹要說些什麼吧!您這模樣,別嚇著人家了!”
葉言想起拜堂時顧星沉那溫柔的眼神,忍不住又嘆道:“表弟在京城時,連笑都很少,身上總是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如今看著,倒像個正常人了。”
提起這事,敬國公一默。
父親閉嘴了,葉言也適可而止沒有再說什麼。
許久,待兩人用了飯撤掉席面後,宅子外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你表弟成親,咱家都沒能及時上門拜訪,已經很是失禮了。你去喊明管家來,我問問那家人的喜好。”
葉言知道父親更多還是想知道陸家的為人如何,卻也沒點破,讓他有點事兒幹,總比生悶氣強。
只是葉言出門找了一圈卻沒找到明管家,待他放棄打算回房時,卻看到明管家從對面的廂房裡退了出來。
那間廂房,住的是忠勇侯。
明管家很快察覺到葉言的目光,他轉頭望去,頓時一笑。
即便葉言不說,他也能猜到他的意思了。
明管家大步走過去,笑著問道:“表少爺,是公爺找奴才問話?”
他是從太后宮裡出來的人,便是敬國公府的人對他頗為客氣,他也始終謹守本分,做到尊卑有別。
葉言默默點頭,暗自猜測忠勇侯到底問了明管家些什麼事。
明管家似是會讀心一般,輕笑一聲,低聲道:“表少爺放心,奴才的主子是公子。公子的事,奴才是不會輕易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