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沙皺了皺眉頭,環視著四周,也開口說道:“雖然可能是由於都是漆黑一片而產生的誤會,但是...我的確感覺我們是在兜圈子。”
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起來,手機照射出的慘白的燈光映照在崎嶇的泥路上,不管看哪兒都好像是很熟悉的樣子。
尖銳的石子,泥塊的碎屑,掉落滿地的枯虯枝幹,遍地都是的乾枯落葉,不管是看哪兒都是這樣一幅荒敗的景象,的確感覺這一路走來景色都沒怎麼改變過。
“雖然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應該不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紅鶴卻搖了搖頭反駁道:“我一路上走過來,用石子在附近的樹上面刻下了還算是明顯的痕跡,如果我們是繞圈子,回到了原地的話,我肯定會注意到自己留下來的痕跡的,但是並沒有。”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光線太暗了所以沒看清?”
弗蘭底氣不足地小聲問道。
“這怎麼可能。”
紅鶴還沒回答呢,周可兒就頭也不回地順口反駁道:“如果我們是繞回原路了,那麼原本在紅鶴手邊的樹應該還在她的手邊,就相當於刻舟求劍麼。
只要記錄的位置不變,人繞回來的話,不可能會注意不到的。如果只有一個痕跡那還有可能,但紅鶴可是刻了一路呢。”
“刻舟求劍?那是什麼?”
弗蘭雖然聽懂了周可兒的意思,但不清楚這個成語哪兒來的。
“...有空多去翻翻舊紀元的典籍,這樣裝逼起來別人才會震驚。”
周可兒沉默了兩秒,然後語重心長地勸道。
“噓...有聲音。”
指間沙毫無徵兆地突然說道。
眾人聞言自然是立馬停下交流,停下腳步,屏氣凝神地聆聽。
但萬籟俱寂。
只有眾人的呼吸聲。
“有什麼聲音?”
過了一會兒,紅鶴小聲朝指間沙問道。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你們都聽不見嗎?聲音越來越大了!”
指間沙疑惑地看著紅鶴,忍不住捂住頭,跪倒在地,痛撥出聲:“這是...什麼?等等,我好像看到...是一開始的景象,白色的燈光!有人,我看到有人來了...我好像躺在哪裡?”
“你沒事吧?”
弗蘭忍不住走上前來,很有分寸地隔了一小段距離,小聲問道。
“你覺得這像是沒事情的樣子嗎?”
周可兒翻了個白眼,他一直覺得問別人「你沒事吧」這種話是最蠢的了。
別人有沒有事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問這種話就說明你已經知道別人肯定是有事了,你想讓別人怎麼回答?非要聽別人勉強說一句「我沒事」,自己安慰自己?有癮啊?
都是為了緩解自己無能為力的愧疚感而已,但其實毫無作用,是連逃避行為都不如都自我取悅。
這種一聽到這句話,就無法抑制地從內心升起的無力感,總是讓他想起半年前那件事。
“呼...”
周可兒長出一口氣,搖了搖頭,將雜念拋在腦後。
“呼哧,呼哧...”
指間沙似乎從幻覺中回過神來,額頭上冒出許多汗,正劇烈地喘息著。
還好沒有一個電話打過來,不然她就得跟對面說她在跑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