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此並沒有防備心理的戴蒙就慘了,他直視著那根被藤蔓纏繞著的石柱,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漸漸的,不...並不算是「漸漸」,而是幾乎就在短短的十幾秒之內,他的狀態就變得不對勁起來。
他的眼神明明很疲憊,卻又莫名顯露出不可思議的精力。原本白色的面板突然泛黃,被一種粘膩油脂狀液體覆蓋。
他顫抖著,不知道聆聽到了什麼樣的呢喃和低語,瘋瘋癲癲地看向周可兒等人,迫不及待分享著令人無法理解的隱秘晦澀理論。
他口中發出的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的,就像是指甲劃過毛玻璃般的嘶啞詭異聲音,就彷彿隱藏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邪惡音軌。
他渾身上下的固態酯化物都隨著毫無規律的音調,彷彿狂風驟雨中海面上的波浪一般,不可捉摸地起起伏伏。
昏沉而渾濁的陽光,灑落在他已經顯得渾濁而佈滿血絲的眼眸中,在人類僅有的熹微弱光下,衍射出群星的異狀。
“達....達貢!海德拉!”
他用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著的聲音喊出了這兩個名詞,將手中的獵槍丟到一旁的地上,十分痛苦地抱著頭。他的頭髮撲簌簌地掉落下來,額頭開始詭異地凸起,細密的青黑色紋路從臉上開始蔓延。
“啊噠!”
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可兒當機立斷衝過去一jio踹翻了戴蒙,順手撿起了那把獵槍。
戴蒙發出嘶吼聲,翻身想要爬起來。
周可兒將獵槍隨手拋給紅鶴,然後用空出來的那隻手狠狠摁在戴蒙的後腦勺上,用力砸在地面上。
“砰!砰!”
猛地砸了快十下,戴蒙都沒了聲息,周可兒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嘖,連頭髮都沒了,真不好抓,差點脫手了。”
周可兒嫌棄地把手在戴蒙的衣服上擦了擦,撇了撇嘴道。
“....這就是「濃霧」難度嗎?完全沒有任何線索,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就好像是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的失去了五感的人,事件的發生毫無徵兆....一切都不可能用人類的思維來判斷...”
冷吃兔背對著那根石柱,看著倒在地上的戴蒙,忍不住渾身顫抖著,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紅鶴周可兒他們喃喃道:“原本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緝匪模組,但是莫名其妙就中途改變了主線,出現了這種怪物....
本來還想著,就算是這樣,至少也會有線索讓我們順藤摸瓜地去發現真相,即使難度很大,但...這根本就不是難度的問題,這是根本就沒有線索!
本來碰到這個自稱是獵魔人的傢伙,還以為終於觸發了這條線索,透過所謂的獵魔人來找到解決任務中提到的獻祭儀式的方法...但他們又都毫無徵兆地就死了,瘋了...”
“的確是這樣的...”
紅鶴聞言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難得地嘆了口氣道:“我玩了一整天的濃霧難度模組,每一個都是類似這樣的,沒有線索,沒有徵兆,沒有希望...
不如說,比起那些設定好的,你知道任務就能倒推出去哪裡尋找線索的模組不一樣,反而更像是「現實」...
譬如說,如果是在遊戲中,一個關鍵線索人物死去,他會在死之前把線索告訴你...這就是所謂的「劇情」,但現實不會。在現實中,他死了就是死了,線索你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而且再也不可能得到。
簡單來說,也就是...劇情要講「邏輯」,但現實不用。”
“喂!別什麼現實不現實的了!我們現在要是再不逃,馬上嗝屁就要變成現實啦!”
周可兒不敢回頭看正在長篇大論的紅鶴和冷吃兔,大聲說道。
“就是就是,對啊對啊!”
懷瑾握瑜也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想要快點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