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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兒聞言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地和紅鶴對視了一眼。

“榮耀？為什麼這麼覺得？”

周可兒緊接著繼續追問道。

在周可兒眼裡看來，事實可根本並非如此——如果她真的這麼覺得，那現在可不應該是這副表現，而是老早就該喊人來把周可兒和紅鶴這兩個從精靈古樹裡逃出來的異端抓捕歸案了。

而若是她將赴死視為榮耀的話，當然也就更不可能會害怕周可兒和紅鶴了。

現在這副模樣看來麼，切爾茜或許是覺得自己反正不久之後就要死了，所以也就不在乎有人從精靈古樹裡逃出來是怎麼回事，問她的問題也一樣隨口就回答了，甚至懶得喊人——說不定還壞揣著“為什麼他們能從精靈古樹裡逃出來？他們能的話，說不定我也...能？”的想法。

畢竟這傢伙可是個大貴族啊，再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為了虔誠的信仰自願獻出生命的那種人。

切爾茜聽到周可兒的問話愣了愣，然後猶豫著回答道：“因為...我的犧牲是為了讓精靈古樹恢復能量，恢復了能量之後，就能開闢出通往精靈之森的道路...重新回到精靈之森，這是我們芙雅邇大公國所有人的夙願...”

周可兒忍不住笑出聲來：“居然是這種理由...我還以為你知道呢——他們要把芙雅邇大公國所有的軍隊和民眾作為精靈古樹的養料的事情。我本來也以為你們貴族是既得利益者呢，沒想到你們也是一樣的啊。那到底是為了誰的利益呢？”

切爾茜這下子真的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可兒：“你在說什麼啊？這怎麼可能？獻祭所有民眾和軍隊，這也太荒謬了，這可是在滅國啊！我們怎麼可能自己滅亡自己的國家？”

“這可不是我空口無憑胡說八道。你應該知道你們國家的勇者，菲歐雷吧？”

周可兒眯起眼睛，臉上十分逼真地露出了憤怒而悲傷的神色，攥緊了拳頭咬牙道：“他和我們本來都在人類對抗惡魔的戰地前線，是有著緊密關係的至交好友——就在不久之前，你們的國王突然派來使者，要求他帶領所有芙雅邇大公國的軍隊一起退出人類聯軍，返回王都。

菲歐雷他怎麼可能會同意這麼荒謬的做法，當即就表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一定要等到惡魔被我們全部擊退，再考慮國王的訴求。

但沒想到，一言不合，國王居然直接神降到那名使者的身上，對菲歐雷勇者發動了襲擊，並夥同某名未知的精靈男子，對著整個軍營發動了超位魔法，大傳送咒，將當時在場的我們所有人，都一併傳送到了這裡...也就是精靈古樹的內部！若非我們兩個有點底牌，能勉強逃出來，現在早就化作古樹的養分了！”

切爾茜聽完這些已經完全是在瞳孔地震了——不論是“國王要求退出人類聯軍，全軍撤退”，還是“一言不合國王直接神降”，亦或是“會釋放超位魔法的精靈男子”，都在猛烈衝擊著她的三觀。

她明明是不想相信的，可週可兒說得有頭有尾，再加上十分真切的表情，就好像真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般，實在是讓人信服。

切爾茜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民眾，被獻祭了...軍隊，也被獻祭了，那我們的犧牲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僅僅是為了讓精靈重新降臨中大陸，就要犧牲我們整個國家嗎？這怎麼可能是什麼...榮耀！”

紅鶴淡淡地補了一句：“這只是骯髒的陰謀而已。看來精靈也不是什麼高尚的種族嘛。”

切爾茜怔怔地看著紅鶴，明明感覺受到了重大的打擊，但心底卻莫名升出一絲釋然。

周可兒緩緩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來，朝她伸出了手，“所以，知道了這一切之後...你是仍然想要為此而送命，還是...想要活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