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到近，從模糊變得清晰。

無數幽幽的黑影，伴隨著鹿角號聲，排成一列長隊，出現在了三人眼前。

隊伍不緊不慢的走來，淡藍色霧氣裡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起來。

葉藍秋看清了，隊伍最前方的穿著古舊的鎧甲，還打著番號。

她對古文字和古代甲冑沒什麼瞭解，認不出是哪個朝代的，但看起來，都是青銅材質……

不對。

葉藍秋極目遠眺，她看到了這些隊伍的鎧甲樣式並不統一，其中還有少數民族的風格，似乎各個國家、朝代的都有。

甚至不全是士兵，還有農夫、老人、婦女、幼童……

但這些人的行進速度一致，彷彿沒有體力的差異。

待到逐漸靠近了，

葉藍秋看清了他們的面龐。

都是一張一張奇長不協調的人臉，整個人腦袋的長度比例，要比普通人長一倍，所有的人都面無表情。

臉色有的蒼白、有的慘綠、有的靛藍、有的陰紅……不一而足。

“先生，他們是鬼魂嗎？”

葉藍秋語氣平淡連貫，似乎不受這驚異之況影響。

洪康微微頷首：“不錯。”

葉藍秋問道：“可為什麼我們能夠直接看見呢？”

張起靈吐出四個字：“犀照通靈。”

葉藍秋不解。

洪康沒有直接解釋，反倒好整以暇的開始吟誦古文。

“暖水濯我足，剪紙招我魂…”

“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袋，人能與鬼通…”

“忘川之畔，與君常相憩；爛泥之中，與君發相纏…”

“寸心無可表，唯有魂一縷…”

“燃起靈犀一爐，枯骨生出曼陀羅…”

語調聲律有起有伏，古意盎然，帶著一種悽清幽美之感。

行文簡明扼要，意思也不難理解，宛如娓娓的講了一則故事。

葉藍秋恍悟道：“這些淡藍色薄霧是生犀角燃燒的產物？”

洪康搖頭輕笑，道：“只是一種比喻而已。”

“但這些陰魂能夠被肉眼看到，也的確得益於這裡的奇特環境……”

然後，這些陰魂朝著三人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