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在的可是官宦世家,書香門第,怎麼會做出覬覦兒媳婦兒嫁妝的事兒來呢?!”
“你這小賤人,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撕了你嘴!”
樂音的這番話等於是直接當眾扒了朱夫人的臉皮扔在地上踩,憑著朱夫人一向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態度,她如何能忍得住這口惡氣,當場就一拍桌子,憤怒的站起身想要撲過來找樂音的麻煩。
還是她身側的嬤嬤看著情況不對,想著這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動手太不好看,拼命上前阻攔才將她攔在了原地。
而樂音卻絲毫沒有半點兒懼怕的,她斜倚在圈椅的扶手上,好以整暇的看著朱夫人,臉上的笑意更勝,嘴裡是說著抱歉,可臉上的表情哪裡有半分抱歉之意:“哎呀,真是抱歉,我年紀小不懂事,有些規矩啊,還真是知道的不多!
出言得罪了夫人你,你可別見怪!
想來也是我多心了,夫人您這樣的家世,又怎麼會與我這樣不懂規矩的村姑計較呢?!
何況,我剛剛那話也確實是小人之心了!
您這樣的門第啊,想必都是聞著書香長大的,哪裡需要金銀這些黃白之物來堵心?!
是我的錯,我不該說您覬覦兒媳婦的嫁妝!畢竟,您這樣的身份,在哪裡弄不到銀子,何苦去費那份兒心?!”
這話還真不如不說呢!
樂音這一番夾槍帶棒,氣得朱夫人差點兒背過氣去。她身側坐著的二女兒羅霓裳終於憋不住了,一邊輕撫著朱夫人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惡狠狠的朝著樂音這邊瞪過來:“你閉嘴!你算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母親說話?!”
樂音連朱夫人都是照懟不誤,又怎麼會將羅霓裳這樣一個沒出閣的姑娘發在眼裡,她掩口咯咯的笑出聲,看著羅霓裳的眼神裡調侃之意十足:“我為什麼不能說話?!她又不是我母親,還能管到我頭上來不成?!”
羅霓裳氣得直跺腳,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詞兒想要懟回來的當口,一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從入口處走了過來。
被丫頭婆子們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個穿著桃粉色比甲的嬌俏小娘子,她一手扶著身側丫頭的胳膊,一手有些誇張的撐著現在還半點兒不顯的苗條腰身,一副嬌矜之氣顯露無疑!
依著朱夫人的態度和之前的那點兒說法,再看這小娘子的做派,樂音幾乎不用多猜也能想到她的身份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近來頗得魏王寵愛的那個有孕的妾室。
所以,肚子裡揣著這樣一個金疙瘩,不在家裡好好養著安胎,怎麼還會想著跑到這裡來晃一圈?!
樂音的目光從這小侍妾的身上挪開,又重新的放回到了朱夫人的身上,然後就喜聞樂見的看到,朱夫人已經沉著一張臉站起身,將剛剛她自己才從宋大太太那裡搶來的還沒有坐熱乎的座位讓了出來,由著這小侍妾先上坐。
“我也不是故意過來要打擾各位的雅興的!只是我有了身孕,王爺看得緊,不讓我隨意外出,這好不容易這兩天天氣好,我才求了王爺,想要出來透透氣!
各位不用多在意我,只好好盡信玩樂,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春光才是。”
一個小侍妾,就因為有魏王寵著,現在又懷有了身孕,所以這一舉一動,竟然還真就做出了王妃的派頭。
這小娘子的聲音嬌嬌軟軟的格外好聽,那語調的起伏拿捏得恰到好處,一看就不是天生而成的。
隨著戲臺旁的樂調奏響,終於有戲子登臺開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而也隨著好戲開場,場上原本的劍拔弩張也算是勉強緩和了幾分,反正現在至少都將目光投向了戲臺的方向,所以坐在樂音身側的古家太太湊過來與她咬耳朵,也沒有引起旁人太多的注意力。
“這位,之前的花名叫小桃紅,是咱們流雲城醉香閣的清倌人!
據說,早些年是放在揚州當瘦馬調教大的。後來魏王來了咱們府城,朱夫人便出面,將這小桃紅從醉香閣裡要了出來,改了個名字叫雲香,送去伺候魏王!
誰曾想,這終日打鷹的,如今竟然也讓鷹啄了眼睛!
這雲香是個有本事的,竟就真的獲得了魏王的寵愛,如今還懷了魏王的子嗣,一朝飛上枝頭,轉頭來呀,就不再給這朱夫人好臉色了!
朱夫人現在恨她恨得牙癢癢,卻偏偏是無計可施,不僅不能對她怎麼樣,還得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伺候著,生怕她磕著碰著傷了腹中的胎兒!
你說,這是不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