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七報堂弟子所說,絕聖門在天璇城也有一些產業,不過都是銀號、商鋪,一時之間是騰不出那麼多地方給他們住的,要安排也只能安排在客棧中,現在先問一嘴,然後等接應的人來了再確認情況,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回客人,咱們這最大的客棧就是摘星樓了,不過那地方可貴啊!我看客人不像是豪奢之人,等閒還是不要去了。若說要住的話,咱還真知道有一處,地方也大,房屋也乾淨,價格嘛雖然也不算便宜,但是比摘星樓還是要划算多了。”
陳燁聽了力工的話,心裡暗暗好笑。
自己這一波人確實不是豪奢之人,但是要論有錢的程度,恐怕整個渡口所有行商的貨物加起來,價值都趕不上他們剛剛抬下來的那個東西。
那可是導彈啊,其本身的製造價值遠超五十枚晶玉不說,如果裝上了彈頭,頃刻間便能讓整個渡口灰飛煙滅。
武器的價值是不能用它的製造價值來衡量的,而是要用它所能毀滅的價值。
但他當然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力工,只是客氣地問道:
“還請大哥說說看,若合適的話,也有一份薦資給大哥。”
那力工連忙擺手。
“客人這話就太瞧不起人了,什麼薦資不薦資的,就是一句話的事!這酒樓叫做迎客樓,樓如其名,就是廣迎天下來客的,許多來天璇城做生意的行商都在那落腳,前兩天我還送了一隊馬隊過去,今天剛走,房間應該騰出來不少,客人可以過去問問。”
陳燁連忙拱手稱謝,從懷裡摸出了半錢銀子,要交給力工。
但那力工死活不受,還說要是拿了他的銀子,豈不是變成了給那迎客樓攬客了,無奈之下,陳燁只好從隨身的療傷丹藥中取出幾丸交給他,這下那力工倒是喜滋滋地收下了。
“客人,你可別嫌我收您東西啊,實在是咱們乾的這苦力活,有些個跌打損傷在所難免,咱最缺的就是這傷藥了,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等閒咱也捨不得買的。多謝客人賞賜啦!”
陳燁哈哈一笑,拱手與他告別。
其實那幾丸丹藥的價格遠遠不是力工所能想象的,不僅是治傷,還有活血祛毒、調節經脈的作用,若是拿到藥房去出售,起碼能換個二十兩銀子。
但是他不願意說破,人以誠待他,他便也以誠待人,萍水相逢就是段緣分,何必要說的那麼清楚呢?谷
走出渡口之後,絕聖門在此處安排的接頭人也已經到了,他先把陳燁和幾個重要的七報堂隨從引到一間茶樓內,其他人則在茶樓外等待。
“是陳先生嗎?敢問銅爐之中所煉何物?”
那接頭人先問陳燁,雖然從陣勢來看,眼前的確實是絕聖門人無疑,但按照流程,還得先核對身份。
陳燁拱手見禮,回答道:
“銅爐中所煉的是苦難眾生。”
接頭人點點頭,繼續問道:
“敢問銅爐之下燒的何物?”
“銅爐之下燒的是陰陽錯亂之炭。”
“敢問銅爐旁燒火的是何人?”
“燒火的是機變造化之工。”
這一段切口在絕聖門中沿用的時間不長,準確來說,還是江先生來之後才改的。
據說是他第一次上銅爐山隨口吟的幾句詞被少公主聽去,又傳到了門主耳朵裡,正趕上了三年一度的切口更換,便按照江先生所吟之詞改了切口。
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每次念起切口,陳燁都會想到這簡簡單單的四句詞,都會想到吟出這首詞的那人心中對這天下百姓痛徹心扉的關切。
對完了切口,那接頭人終於確認了陳燁的身份。
“陳先生,久聞大名了。我叫吳孟,是天璇城正豐銀號的掌櫃,這次聽門主令,來為你們安排些食宿、運輸之事,當不得大用,先生有事情便儘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