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連忙將他扶起,一問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的原由。
原來這老劉頭本來是天璇城一家小藥鋪的掌櫃,家中只有一個女兒,去年招了贅,一家四口過得也算是其樂融融,但沒想到,一次他的女婿到搖光城那邊採購藥材,途徑飛星城附近深林的時候,也不知是想採幾味藥,還是有其他別的原由,總之是不小心踏進了鬼魈門的底盤,被抓進鬼魈門中,做了大半年的俘虜。
女婿沒了,女兒悲傷過度病倒在床,他又漸漸體弱,家裡生活一日不如一日,還時常有流氓地痞上門挑釁,日子苦不堪言,逼得他好幾次都想從那劇毒之藥中抓幾味出來,一家人一了百了。
好在最後到底是沒動手,等來了絕聖門覆滅鬼魈門的訊息,不久之後,他那個還活著的女婿也被放了回來,身體雖弱,但調養一陣後也好轉起來。
他這一好,女兒便也肯吃藥吃飯,也跟著從病床上爬了起來,原本已經黯淡無光的日子一下便重新迴歸了正途。
今天他照例來給酒樓中送一些配置消食用藥湯的藥材,聽到眾人議論,又看到了吳孟的身影,便猜出了陳燁的身份不一般,於是便以他為代表,向絕聖門磕頭謝恩。
陳燁聽罷,心中感慨不已,拉著老劉頭入座,打算跟他多聊幾句。
老劉頭先是推拒,但轉念一想,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請恩人喝上幾杯酒,便也坐了下來。
閒話幾句之後,他突然問道:
“恩人們是要去那墜日山中取陽火真燧?”
陳燁點頭稱是。
老劉頭便表現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繼續說道:
“恩人,那陽火真燧雖然是天下罕見的寶物,但要下炎池中去取,可並非易事啊。那炎池中溫度極高,哪怕是金鐵投入其中,也會瞬息被融為鐵水,如果不是畢方族人,不具有他們的特殊神通,恐怕下去了只能是九死一生。”
陳燁看著老劉頭,微微一笑,回答道:
“老先生你放心,咱們這次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斷不會有事的。”
“不僅是那炎池!恩人,進入炎池中取得陽火真燧只是最後一步,但在那之前,還有許多阻礙。畢方族人便是其中之一,他們等閒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炎池的,恩人如何說服他們呢?”
“這個我們也已經有打算了。”
老劉頭看陳燁神色自信,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再次提醒道:
“恩人既然決意要去,那我也不便多說,但切記要以自身為重,若是事有不諧,萬不可拼命硬上。我聽說貴門在攻打鬼魈門時傷亡不少,怕便是吃了魯莽的虧。恩人,成事畢竟還在人啊,人留住了,什麼都能做下來。”
陳燁連忙點頭答應,他作為知道內情的人,其實完全清楚鬼魈門攻略幾乎沒有給絕聖門造成任何傷亡唯一受傷的還是搬運導彈時的拉傷、扭傷。
但對外的宣傳口徑如此,他也不會多說。
一場酒下來,陳燁又從老劉頭口中得知了不少關於墜日山和畢方族的訊息,他經常要去與畢方族人購買藥材,對當地的情況還是頗為熟悉的。
《劍來》
原來那畢方族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已經遠遠不是眾人想的那樣的部落一樣的組織,而是早就發展成了一個宗門,其中門人大多都是畢方族人,但也有修煉火屬神通的修士。
要經過畢方族人的地盤上到墜日山,便要向他們繳納一定的費用,用於僱傭畢方族嚮導,既是為了限制上山的人數,也是防止有人到炎池中瞎胡鬧。
近幾年來,畢方族已經嚴格禁止外人進入炎池,不管你有沒有實力去炎池中取出陽火真燧都不允許。
這與陳燁事先想到的情況相吻合,畢方族人在意的其實並不只每年出售陽火真燧的那一點收益,而是想要壟斷整個天下的陽火真燧供給。
這就是江先生所說的壟斷。
不過,壟斷對他們這一行人來說其實也問題不大,只要有所圖,便可以按照既定的方案去做,與對方達成協議。
酒足飯飽之後,所有人聚到一起,交換了一波各自打聽到的資訊,情況基本清楚之後,陳燁重新推敲了計劃的細節,向各個關鍵人員佈置下去,便回到房間休息。
定下來的出發的日子是後天,他們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在天璇城中修整採購,補充路上所需要的物資。
畢竟在陸地上趕路不同於乘坐渡船,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而5天的路程也不能算輕鬆了,必須要把能準備的東西通通準備齊全。
陳燁躺在床上,一邊想著第二天需要採購的物品清單,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突然間,他被人從睡夢中驚醒。
“陳部長,陳部長!”
陳燁睜眼一看,推醒他的正是這次七報堂的領隊馮唐。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