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過後倒頭就睡,但願睡夢中見不到太子那雙審視的眼睛。
江箬蘭回了家之後,先去見母親,說了聽戲的事情,當然把那場衝突說了一下。
江大夫人的眉心緊皺,看著女兒說道:“廣平郡王世子真是太不像話,以後廣平郡王府的請帖要仔細斟酌再說。”
江箬蘭對這些倒是不太上心,她就輕聲說道:“娘,你說太子殿下能有什麼話對六姑娘說,那種時候殿下只把六姑娘叫走,我看著晏世子幾個人的神色都不太對勁。”
江大夫人比女兒的訊息可靈通,她輕聲說道:“聽說太子殿下手裡有個案子,好像六姑娘提供了些線索,反正是正事,咱們不要摻和就好。”
江箬蘭聞言就輕輕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她哥還是有機會的。
江箬蘭從母親這裡出來,想了想拐個彎去找大哥,沒想倒是不巧,大哥正好出門去了,只能等下次再說了。
有了這次的事情,蘇辛夷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沒事絕對不出門。
佘嬤嬤照常給她上課學規矩,蘇辛夷每天就是學規矩,讀書,早上起來必要練一會兒功夫。
她的日子一向是過得很規律,佘嬤嬤就對四夫人說道:“六姑娘小小年紀這樣自律真是難得,晨起習武,後要讀書,這一天下來都沒個清閒的時候,從不見她叫一聲苦。”
蘇四夫人不免心疼,“嬤嬤多照看這些,沒事就讓她去找其他姑娘說說話,玩一玩。”
佘嬤嬤笑著應了,“老奴記下了。”
蘇辛夷坐在書房寫了一張大字,臨摹的是太夫人給她的父親的字帖,一個人的字也會隨著年紀的增長有所改變。
越到後來,父親的字會比年少時少了幾分鋒銳,多了幾分豁達。
練完字,蘇辛夷也沒離開書房,而是捧著一盞差坐在窗前的暖榻上陷入沉思。
她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等著上面幾個姐姐的婚事定了,她的婚事就會定下來,然後便是嫁人。
嫁人之後的日子,有了上輩子那一遭,她實在是不想再走一遍,人生苦短,何必把自己圈進那四角天空,整日的與人勾心鬥角。
她上輩子一直在想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人人交口稱讚的天才,為國捐軀的英雄,在別人的眼中她的父親幾乎是完美的。
所以她也想著做一個完美的閨秀,不想給父親丟臉。
但是她卻忘了一點,她山野里長大,骨子裡頭就帶著野獸的叛逆,畫虎不成反類犬說的便是她了。
這輩子她不想做個別人交口稱讚的閨秀,她想去看看父親曾經走過的路,那是她心底最深的渴盼,上輩子最深的執念。
這個想法一旦出來,她怎麼也壓不下去了。
只是想要成行卻太難了,還需要慢慢的籌劃。
夜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翠雀進來點了燈,將燈光撥的亮一些,看著姑娘在發呆,她也沒打擾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連翹從外頭急匆匆的進來,正好跟翠雀走了個對面,翠雀拽住她,“你走這麼急做什麼?”
連翹就道:“大少爺身邊的長隨過來請姑娘,說是大少爺請姑娘過去說話。”
“那你快進去,我看著姑娘無聊的發呆呢。”
連翹抬腳就進了門,一進去姑娘果然在發呆,她立刻上前笑著說道:“姑娘,大少爺請您去書坊說話。”
蘇辛夷回過神,愣了一下,這才說道:“去前院的書房?有沒有說什麼事情?”
“沒有說,只說讓姑娘過去。”
蘇辛夷起身進了內室換了身衣裳,又坐在銅鏡前讓連翹為她梳頭,因為不出門,她只梳了個簡單的纂兒,到外院書房去便不太合適了。
梳好頭,蘇辛夷抬腳就往外走,翠雀早就打了燈籠候著,看著姑娘出來就在前引路。
初夏的風吹在臉上令人覺得十分舒適,主僕二人一路穿過垂花門,踏上抄手遊廊,又過了一道穿堂,這才到了蘇翼的書房。
翠雀將姑娘送到書房,就在外面候著,與大少爺的長隨一左一右站著,倒像是兩大護法一樣。
蘇辛夷進了門,蘇翼聽到腳步聲就抬起頭,看到妹妹起身說道:“這麼晚還請你過來,是為了武順的事情。”
蘇辛夷眼睛一亮,“有結果了?”
“之前京城的連環殺人案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不就因為這個才把武順抓起來的嗎?”蘇辛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