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帶著展橋跟曹清回了府,直接回了後院更衣洗漱,一身衣裳全都溼透了,雖然是初夏,但是還是有些涼。
展橋跟曹清住在前院倒座房,這是為了方便跟著六姑娘出門,老太爺特意讓人給他們準備的住處。
剛洗漱完畢,倆人正準備睡呢,就被老太爺身邊的小廝請了去。
二人進了松鶴堂看著老太爺坐在交椅上,就忙上前見禮,“見過老太爺。”
老太爺睜開眼睛看著二人,“這麼快就回府了?不是讓你們跟著六姑娘盯著那鹽商私庫嗎?”
曹清跟展橋對視一眼,他就立刻說道:“回老太爺的話,今晚抓了一批前往送貨的人。”
老太爺的眼睛頓時山過一陣犀利的光芒,“抓住了?”
“是。”曹清不敢隱瞞,就把今夜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回了一遍。
老太爺聽著聽著神色就嚴肅起來,會看天象,懂得利用地勢,聽著曹清所言辛夷出手之時招招觸及人的要害,全是殺招。
現在老太爺卻對辛夷的生母起了疑心,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鄉村農婦能養出來的孩子,這是有人用心在教導這孩子。
老太爺知道辛夷會些功夫,也知道她有些兇悍,但是外人看熱鬧,只知道辛夷打人厲害,但是他們蘇家軍出來的人卻能看出這些功夫有幾分分量。
“屬下仔細檢視過了,六姑娘傷人之處全在要害,既能讓敵人喪失戰鬥力又不會丟了性命,這樣的本事只有那些老手才能做到。”曹清沉聲說道,“而且屬下觀察六姑娘似乎不太知道自己這一手的厲害,老太爺,屬下覺得應該派人去查一查當年教六姑娘功夫的到底是誰。”
展橋雖然沉默寡言,此時也說了一句,“屬下也覺得六姑娘這路子,有點像咱們蘇家軍的路數,但是又不全是,就很奇怪。”
老太爺微微頷首,“你們下去歇著吧,今晚也辛苦了。”
倆人忙道不敢,這才躬身退下。
老太爺沒有動,依舊坐在交椅上,垂目沉思。
陳海輕手輕腳的走進來,看著老太爺說道:“您該休息了,這大半夜的熬夜多傷身,有什麼事情明日再想也不遲。”
陳海跟了老太爺一輩子,最是忠心不過。
老太爺看著陳海,“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巧合,你說辛夷的生母的到底是個什麼人?當年老四回來的時候,你還記不記得他提過她?”
陳海認真的想了想,這才看著老太爺說道:“四爺當年被六姑娘的生母所救,回來後只說為表救命之恩想要把人接進府,但是被六姑娘的生母拒絕了,其他的並沒多言。”
老太爺聽著陳海這樣說便知道自己也沒記錯,“老四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個孩子,辛夷的生母寧願自己帶大這個孩子,可見也不會讓人知道她的生父是誰,免得國公府跟她搶孩子,那麼這孩子的一身本事來歷就有些可疑,好好查一查,但是不要驚動人,悄悄地去。”
陳海點頭,“是,屬下記住了。”
老太爺凝視著外面漆黑的夜空,似是在自言自語般說道:“辛夷這孩子有運道,那鹽商私庫太子殿下的人守了這麼久都沒抓到人,辛夷今晚一去便下了雨,鹽商的人以為大雨滂沱正好遮掩行跡,這才趁雨行動,哪知道就撞上了與容王打賭的辛夷……”
陳海聽著這話心頭一跳,“老太爺說的是,六姑娘的運道確實不錯。”
老太爺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雙眼睛浮浮沉沉,最終嘆了一口氣,“天時地利人和……這人只要佔住一樣,這輩子的路就好走了。”
陳海不敢搭話,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他知道老太爺也不需要他答話。
“當年老四,佔了地利人和,偏在天時上差了些運氣……”老太爺的聲音幾近於無,輕聲呢喃。
行軍打仗的人,出征之前必要告祭天地,便是想借一些天地正氣,壯我軍心。
冥冥之中的運數……這才是最不可捉摸的。
地利人和都可人心謀劃,唯有天時謀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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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辛夷一覺睡的沉,結果早上醒來就覺得頭嗡嗡響,鼻子也有些塞塞的,可能昨夜大雨淋身的緣故。
好在她身體一向強壯,這點小病也沒放在心上,但是連翹一進來服侍姑娘起身,聽著姑娘的聲音就趕緊讓人去稟了夫人。
四夫人來得很快,看著蘇辛夷就忙說道:“你別起來了,趕緊躺回去,我讓人去請郎中了。”
“娘,我沒事,一碗薑湯灌下去就好了,只是有點受涼而已。”蘇辛夷有點囧,這可真不是什麼大病。
“這可不行。”四夫人把人摁回去,身後搭在女兒的額頭上試了試,這才放心的收回手,“小病也不能大意。”
佘嬤嬤這是進門來,手裡了端著一碗湯,笑著說道:“這是老奴讓廚房做的驅寒湯,以前在宮裡常喝的,姑娘先喝一碗驅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