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二哥呢。”蘇辛夷笑道,往旁邊讓了讓,示意二哥坐下說話。
蘇祁就坐下了,笑著說道:“你想問什麼?”
蘇辛夷也樂了,“二哥真是聰明。”
他們坐的地方四周空曠,抬眼便能看到四周有沒有人,在這裡說話倒是放心。
“這一日下來我覺得解指揮使倒是極好相處,他身邊的樊僉事脾氣大一些。”
蘇辛夷聞言點頭,“正常,得罪人的都是下屬,頂頭上司才好為人。”
蘇祁:……
這話糙理不糙。
“一日看出來的東西不多,但是既然是父親請託過的,對咱們府上的人還算是周到,這就足夠了。”蘇祁說道,家裡人叮囑他路上一定看好了六妹妹,他可不敢大意。
蘇辛夷就樂,“我知道,二哥放心,我保證不惹事。”
蘇祁就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聲說道:“我還打聽到一點事情,今日後來跟咱們匯合的人你記得吧?”
蘇辛夷點頭,當然記得。
“那裡頭有個充軍的罪犯。”蘇祁還會頭一回見到充軍的犯人,不免有些唏噓,“聽說是武選司的。”
武選司可是個肥差,掌衛所土官選授、升調、襲替、功賞之事。在這裡當官固然是個肥差,但是相應的也十分危險,稍有不慎被抓住把柄不是殺頭便是流放。
南齊當官不比前朝寬容,殺官不止,滅門不息,同榜進士一網打盡的事情也曾發生過,如此彪悍的律法,只有在南齊可一觀。
就像是秦國公府祖上根基不薄,但是涉及鹽引一案,一旦證據確鑿秦國公就被抄家入獄,簡直是雷厲風行,令人咋舌。
蘇辛夷就看著二哥說道:“看來這一位應該是被流放到平寧衛。”
蘇祁就道:“六妹妹果然聰明。”
解經略來京敘職,正好把流放到他們衛所的人順路帶回去,免得押送的官差再跑一趟了。
眼下也看不出什麼,蘇辛夷就看著二哥說道:“二哥也趕緊去休息吧,騎了一天馬辛苦了。”
蘇祁只覺得幸好自己去書院讀書也沒懈怠偷懶,不然今日不要說騎一天馬,半日就夠他受的。
只要想想一直到淮寧都要騎馬,他就恨不能插著翅膀飛過去。
第二日一早吃過早飯他們就上路了,沿途的風景漸漸地變得不同,不像是京城的富庶,一路行來村落鄉野各有不同。
人口密集處便富庶一些,人煙稀少處自然便蕭瑟。
官道之上巡檢的關口十分嚴格,即便是有解經略等人同行,還有齊國公府的玉牌,關口巡檢之人依舊認真仔細核對公文路引。
連日趕路,蘇辛夷等人坐馬車尚好一些,蘇祁卻有些吃不消了。
蘇四夫人一見便有些心疼,看著蘇祁說道:“你也進來坐車,歇一日再說。”
蘇祁卻搖搖頭,馬車雖然寬闊,但是四嬸與六妹妹再多他一個就顯得侷促了。後頭大姐的馬車上有個孩子,他過去也不方便。
蘇辛夷眼睛一轉,看著蘇祁說道:“二哥,咱倆換換,我在車裡憋了這幾天,你也讓我騎馬舒展舒展筋骨,好不好?”
蘇祁立刻說道:“那怎麼行,外頭騎馬的都是漢子,你一個女孩子……”
“我換上胡服一樣嘛。”蘇辛夷笑著說道,“而且騎馬趕路,誰有閒心說話聊天?二哥,你讓我騎一天行不行,就一天。”
蘇祁確實有點扛不住了,就猶豫了一下。
蘇四夫人一見立刻說道:“我去後面幫著白薇看筠姐兒,這馬車給你歇一日。”
商議完後,吃完早飯蘇辛夷回馬車上換了衣裳,魚肚白的胡服好看又舒服,腳上踩著小牛皮靴十分利落的上了蘇祁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