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借。”蘇辛夷道,“敵軍守山,肯定有稱手的東西,沒有的話找到粗木棍子當撬棍也成,只要能將巨石下的墊石撬鬆動就容易多了。”
說得容易,但是做起來很難。
展橋跟曹清力氣大,田早跟包大同如今也不是當初在黃金坊的瘦削小子也有把子力氣,但是憑他們四人也難說,只能拼命一試。
若是讓韃靼的糧草順利運到前線,漳平府只怕更危險,田早跟包大同跟韃靼有滅家之仇,有機會自然不會後退,展橋跟曹清也不會說不字,只有穆邢想要反對一下,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了,你們做決定是不是太輕易了, 醒一醒啊,大白天的不要做夢了。
他還沒開口對上蘇辛夷看著他的笑容,不由得毛骨悚然,到口的話硬是嚥了回去。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後悔了。
早知道這樣,他就在路上多耽誤些時間,也就不會倒黴的被抓著一起出關。
蘇辛夷自然看出穆邢的怯意,她想了想說道:“你們做殺手的不就是最擅長隱匿行動,咱們倆去引開敵人,這對你來講又不是對陣廝殺,應該不是難事吧?”
逃命是做殺手的看家本事,刺殺不成,當然溜之大吉。
穆邢:……
“行吧。”穆邢還能說什麼,比起讓他挖石頭,他還是願意去調戲敵軍兜圈子玩。
蘇辛夷計算著時間,讓大家趕緊先吃飽肚子,她們輕騎疾馳也只比運糧的車隊快大半日的時光,青天白日肯定不能動手,只能等夜色降臨後,這對他們來講時間更緊迫。
而此時,漳平府外韃靼的騎兵再次吹響了攻城的號角,悠長古老又帶著凜然殺氣的號角聲,伴隨著敵軍的大喊聲傳進了守城邊軍的耳中。
鼓聲陣陣,旌旗飄飄,數萬騎兵組成的兵陣,令人心頭一顫。
城頭上的邊軍登上高臺,看到這一幕不由也有些腳軟,敵人這是要打算拼死一戰?
“速去回稟將軍,敵軍要攻城!”
士兵領命,飛快的下了城牆,立刻向指揮使司奔去。
坐鎮漳平府的正是三軍主帥朱彭祖,得了訊息立刻趕來,站在城牆上看著敵軍的架勢,饒是他也不由神色一凜。
漳平府還有太子殿下跟容王殿下,這二位可不能有絲毫的閃失,朱彭祖帶兵多年自然不懼韃靼,但是敵人這次傾巢而出,便是他也有些心悸。
這說明什麼?
說明草原上的情形真的不好,不然這些人也不會拿出拼命的架勢。
打仗最怕不要命的。
朱彭祖開始調兵遣將,三千營的騎兵隨時聽從號令殺出城門,神機營的火器架在城頭,五軍營與邊軍磨刀霍霍殺氣凜然。
一支支待命計程車兵組成的隊伍面色肅然,腰挎長刀,騎在馬上,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兩扇城門。
號角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而此時太子殿下一身便衣帶著一隊扈從從南城門而出。
龐瀾攔不住太子殿下,但是也知道如果蘇六姑娘送來的信是真的,那麼截斷韃靼的糧草對此役無異於有極大地作用。
出城們的時候龐瀾拿出自己的腰牌,守城計程車兵並未懷疑,循例問了幾句就開了城門讓他們出城,完全沒發現夾在人群中的太子殿下。
士兵只以為是太子殿下讓身邊的人出城有事要做,敵軍攻打北城門,南城門外只有少數遊騎,這對東宮的人來說自然不懼。
蘇辛夷等人自然也隱隱聽到了號角聲,幾個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沉默著咬著有些硌牙的烤肉填飽肚子等著夜色降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的號角聲隨著夜風不時的傳來,這一仗已經打了半日似乎還沒有鳴金收兵的意思。
漳平府的城牆算不上多高大結實,照著這個架勢只要韃靼撐著一口氣不放棄,今晚城中的將士會很難捱。
蘇辛夷沒經過戰爭,也沒見過攻城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她從父親的手札中讀過。
“姑娘,什麼時候動手?”展橋幾個也有些熬不住了,實在是漳平府那邊傳來的攻城的號角聲讓他們坐立不安。
南齊的將士正在拼命廝殺,他們也想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