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津最外面聽著,只不過六姑娘還麼說完就看待窗子那邊又出現了蘇家四姑娘,但是隨即又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只是那道身影在二女身後,一時間倒是沒看清楚是哪位,但是絕對不是蘇家的人,蘇家的少爺們他熟悉,看那身影就不像。
楊津心頭一凜,正想打聽出那人的身份,就聽著蘇六姑娘說道:“楊大人公務繁忙,我就不擾你了,回見。”
楊津一句話還沒出口,就看到六姑娘乾脆利落的關了窗。
楊津眼睛一轉,伸手招過身邊的親隨吩咐,“去打聽一下,今兒個與齊國公府會面的是哪家。”
“是,大人。”那親隨應了一聲轉身就去了。
楊津確實還有事,又看一眼緊閉的窗子,這才抬腳繼續往山上走。
一路攀至山頂,肩膀上的雪花落了厚厚一層,楊津站在一處青磚紅瓦的小院前叩響了門。
很快門就開啟了,開門的小沙彌微微彎腰讓開路,楊津對著他點點頭大步走了進去。
青磚鋪成的地面鋪了一層薄雪,踩上去發出微微的脆響,楊津推開正房的門進去,室內的幾個人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
楊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將氅衣掛在衣架上,又換了輕軟的皂靴這才走了進去。
“殿下。”楊津彎腰見禮。
晏君初放下手中的冊子,抬頭看他一眼,“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室內四角都放著炭盆,屋子裡暖暖的,晏君初只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袍,面容白淨如玉,那雙眼睛黑漆漆的讓人不敢直視。
“都辦妥當了,當初送往西北的軍糧確實被掉換了一批,調換的地點就在大靈寺外十里處山坳裡。”楊津沉著臉說道。
“當初經辦的人查到了嗎?”
“還在查,已經有了線索,只是似乎跟大靈寺有些關係。”楊津遲疑著說道。
晏君初鋒銳的眉峰一動不動,淡淡的說道:“不管與誰有關,一查到底。”
太子對面一身白衣留著山羊鬍的文士此時開口說道:“殿下,此事應當緩一緩,漳平府一戰早已平息,軍糧調換時過境遷,現在翻起舊事除非是證據十足,不然的話貿然在朝堂上提及並非善事。”
“殿下,伯顏的話有道理,您是儲君一言一行備受矚目,尤其是宮裡那位一直盯著,更不能輕舉妄動。”臉上帶著似是彌勒般笑容的男子開口說道,他體型微胖,面容和善,說出的話卻不怎麼客氣。
“黃仲聲,口說無憑,莫要信口胡說,若是被人聽了去,豈不是因你汙了殿下的聲譽。”身材高大,面容古板的男子身姿筆直的端坐在那裡,看著對面的胖子十分不滿。
幾個人眼看著又要吵起來,楊津頭疼的很,他瞧著殿下起身踱步道窗邊,就忙跟了過去,低聲說道:“殿下,屬下上山時遇到了六姑娘。”
晏君初微微側頭看著楊津,“哦,是嗎?”
楊津摸不清楚殿下到底在想什麼,就跟著說道:“屬下問六姑娘,六姑娘說是陪著家人一起來的,但是屬下在半山腰的暖閣還看到了陌生的男子,真是有些奇怪……”
楊津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殿下的眼神有點令人心顫,他還是咬著牙添了一句,“屬下怕六姑娘有什麼危險,讓人去查了,殿下放心。”
晏君初淡淡的掃了楊津一眼,轉身又回了桌邊接著議事。
楊津撓撓頭,這不對吧,以殿下對六姑娘上心的程度,這都能坐得住?
難道是他誤會了,其實殿下對六姑娘沒別的想法?
要是龐瀾在就好了,還能跟他商量商量,可惜這會兒楊瀾還在草原上吃草呢。
草原上的楊瀾沒有吃草,一群人窩在土窩子裡啃著乾糧疙瘩,一個個狼狽務必,身上大小傷口不一。
蘇登盯著手裡的輿圖,旁邊的穆邢沉著臉,氣氛十分的緊張嚴肅。
蘇溧將賬冊揣進懷裡,看著大家說道:“天沒黑之前,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要是被人聞著血腥味追上來,大家都原地包餃子就地長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