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琢磨著李清漪的態度,也對著她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李姑娘才名廣傳,辛夷也是聞名久矣,今日終得一見,實在是幸事。”
李清漪聞言眼睛都彎了起來,微微側身,朝著蘇辛夷的方向靠了靠,輕聲說道:“我知道外頭的人都認定我與姑姑會因為大伯的事情記恨縣主,其實大伯確實做錯了,朝廷律法在前,自然不能徇私。姑姑讓我見了縣主轉達一句話,請縣主放心,大伯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與縣主無關。”
蘇辛夷心中一凜,她可不認為李貴妃與李清漪這樣說就是真的這樣想的,但是她們這樣表明態度,不知道是降低自己的防備心,還是另有謀劃。
總之,上輩子能在束皇后的手下將兒子平安養大,得封貴妃且聖寵不衰,這樣的人豈能是簡單之輩?
“李姑娘這話著實令我有些不解,鹽引一案是太子殿下所查,辛夷一個女子又豈敢插手朝廷大案,實在是不敢當李姑娘此言。”蘇辛夷一臉無奈的看著對方開口。
李清漪這話貌似說的言辭鑿鑿,但是細細追究起來卻有些不妥當,當初蘇辛夷參與鹽引案並沒有放在明面上,而且在朝堂上對此案審議時,她的名字從頭至尾沒有出現過。
李家人知道她出現在旌安府又如何,她去旌安府難道就是去查李紀的嗎?
就算是大家知道她伸手了只要她不承認,李家也沒辦法拿出證據扣在她頭上。她相信太子殿下當初在旌安府肯定把她的痕跡抹除了,就算是露出風聲也只有跟馬汝德有關聯,但是那就是兩回事了。
若是她此時認了李清漪此言,豈不是自己把自己坐實了?
李貴妃姑侄在打什麼主意?
蘇辛夷摸不清楚,只能更加小心應對。
她是不怕,但是不怕又不是沒腦子。
李清漪聞言臉上有些懊惱的神色,隨即無奈一笑,好似什麼都懂的樣子,輕輕說道:“是清漪說錯了話,縣主還請勿怪。只是也請縣主相信,我對縣主確實沒什麼惡意。”
蘇辛夷輕笑一聲,“李姑娘,我對你也沒有任何的誤會與敵意,而且像李姑娘這樣的才女,也是我十分敬仰的。”
李清漪聞言就笑的更開心了,“希望以後有機會能與縣主多多親近。”
蘇辛夷拱拱手,“我也亦然。”
倆人在這邊說的火熱,相處十分融洽的樣子,殿中的很多人都有些意外,大家的眼神四處亂飛,完全就搞不懂到底怎麼回事。
束思陽與永安縣主沒有什麼恩怨,卻一見面便互不相容,鬧得不成樣子。
李清漪與永安縣主之間可夾著李紀被流放的恩怨,但是倆人那樣子分明是相談甚歡,真是看不懂。
就在這時候,朱蟬衣在束思陽下手落座,坐下後就跟蘇辛夷打招呼,笑著說道:“縣主,我就知道你早到了,都怪她們非要抓著我去賞花,那迎春花有什麼好看的嘛。”
朱蟬衣也算是武將一系中地位最高的,將她安排在束思陽的下手,與李清漪面對面,這個座次也合理。
蘇辛夷對著朱蟬衣一笑還沒說話,她的對面便有人坐下了,抬頭一看眉心微微一蹙,這人她認識,許玉容的妹妹許玉茹。
照理說,許玉茹坐在這裡可有些不妥當。
一來安定侯府早已經沒落,如今在朝中雖然不是查無此人的狀態,但是安定侯早已經連實職都沒有了,座次安在這裡很突兀。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理由的話,那就是許玉容嫁給了束學博,許玉茹也算是皇后侄媳婦的妹妹這層關係了。
蘇辛夷見到許玉茹就立刻想到了,原本的座次肯定不是這樣安排的,她眼角掃到束思陽那得意的笑容時便猜到了,肯定是束思陽去束皇后那裡告狀,束皇后不可能正大光明對付她惹人話柄,於是就來這麼一招噁心她。
這樣的手段,跟上輩子真是一模一樣啊。
蘇辛夷這一抬眼,對面的許玉茹也抬起眼睛回望過來,冷冷的雙瞳中夾著幾分不善。
蘇辛夷面無表情的轉開自己的目光,嗯,她與安定侯府的確有仇。
“永安縣主,真是好久不見啊。”
蘇辛夷沒打算理會許玉茹,但是許玉茹肯定接了命令,此時就要開始找茬了。
蘇辛夷抬眼看向許玉茹,做出一副迷惑的樣子,看著對方說道:“請問你是?”
這輩子,蘇辛夷自然是沒見過許玉茹的,這話說的那是一個真情實意。
許玉茹沒想到蘇辛夷不照常理出招,不由愣了一下,她跟姐姐許玉容長得十分像,便是看臉也能認出來吧?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許玉茹的立刻調整狀態,看著蘇辛夷冷淡中夾著憤怒開口說道:“永安縣主不認識我沒什麼,只是託縣主的福氣,如今我們姐妹的婚事因你受阻,縣主如今可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