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夫人此時看著廣平郡王妃笑道:“沒想到郡王妃居然還知道這件事情,那時怕是郡王妃還未曾進京吧?”
李貴妃的臉色又好了起來。
蘇辛夷嘴角抽了抽,先皇后還在,束皇后那時候還待字閨中,武安侯府夫人作為先皇后的嫂子,這話也是給了束皇后與武安侯夫人一刀。
蘇辛夷冷眼瞧著武安侯夫人與李貴妃一唱一和,心裡頗為看不上她這種行徑,若是先皇后地下有知,知道孃家人這樣做,不知道會不會傷心難過。
蘇辛夷作為一個晚輩,這種事情自然不好插嘴,不過也不會眼看著皇后難堪,便看著皇后笑著說道:“母后,殿下獵了一隻野狐,說是回頭讓人給您做個護手回頭冬日用,等回宮您讓趙嬤嬤送個您喜歡的樣子去,兒媳好讓人做出來。可惜我針線不佳,不然我便親手為您做了。”
皇后這口氣一下子就順了,先皇后就是壓在她頭上的大石,武安侯夫人是賢皇后的嫂子,如今與李貴妃聯起手給她難堪,但是太子與太子妃卻對她這個繼後孝敬,瞬間扳回一城。
皇后真是大夏天吃冰碗從裡到外都舒暢了,看著蘇辛夷笑道:“哪裡要你動手做這些,不然宮裡要針線房做什麼,你與太子有這份心本宮就開心得緊。本宮剛進宮時,太子才那麼一點點大,一眨眼都娶妻了,如今母后啊就盼著你們讓我早早地抱上孫兒孫女,這才是對我最大的孝心呢。”
蘇辛夷做出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低下頭,論演,皇后也是個中高手。
東黎伯夫人低頭喝茶,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
其他人的臉色可就古怪起來,尤其是武安侯夫人的神色更是難堪,李貴妃臉上的笑容收了大半,看著蘇辛夷道:“說起來太子妃嫁進來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沒好訊息?”
蘇辛夷聞言看著李貴妃輕聲說道:“有勞貴妃娘娘掛念,殿下與我都不著急,說起來貴妃娘娘進宮兩年生下九弟,我這還早著呢。”
李貴妃:……
皇后心裡頓時樂得不行,太子妃這張嘴,當初對自己的時候,那叫一個讓人上火,現在看著她對李貴妃,就覺得心情舒暢,開心不已。
皇后看著李貴妃的臉色一變,要說點什麼的樣子,她立刻開口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太子妃去看看晚宴準備得如何了,讓趙嬤嬤陪著你,有事情你只管吩咐她便是。”
趙嬤嬤可是皇后的左膀右臂,現在皇后都讓太子妃隨便使喚趙嬤嬤,武安侯夫人眉心緊皺,便是李貴妃都覺得心梗不已。
趙嬤嬤立刻走出來,對著太子妃一禮。
蘇辛夷便起身,“兒媳這就去看看。”
說著,她就起身走了出去,趙嬤嬤隨後跟上,帳中一瞬間安靜下來。
等出了皇后的大帳,趙嬤嬤便笑著說道:“太子妃,您隨老奴來。”
蘇辛夷點點頭,跟著趙嬤嬤去了臨時搭建的御膳房,這裡正忙得熱火朝天,瞧著蘇辛夷這個太子妃過來,眾人忙停下手中的活計行禮。
蘇辛夷擺擺手讓大家繼續忙自己的,她隨著趙嬤嬤走了一遍,檢視了晚宴的選單,又看了正在處理的獵物,晚上還會架起篝火烤全羊,此時羊已經醃製上了,她過去瞅了一眼,瞧著大家戰戰兢兢的樣子,便對著趙嬤嬤出了御膳房。
“晚宴是男女分開坐,還是照著各家落座?”蘇辛夷問道。
“跟宮宴差不多。”
蘇辛夷心中有數了,又聽著趙嬤嬤講大致的坐次排列。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蘇辛夷讓趙嬤嬤回去,道:“我去那邊看看安置的怎麼樣了,嬤嬤回去跟母后回稟一聲吧。”
趙嬤嬤笑著應了,臨走前,看著太子妃欲言又止,想了想才低聲說道:“太子妃,晚宴在這露天野地的,人多事多,您可不要喝多了。”
蘇辛夷微微挑眉,趙嬤嬤已經行禮轉身走了。
趙嬤嬤這話是想要跟她說什麼,晚上會有事情發生?
她輕笑一聲,武安侯夫人帶著尤香薷過來,她就知道肯定安生不了,但是至於他們做到哪一步就不好說了,但願不要做出讓太子為難的事情,不然的話,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蘇辛夷回去,就把展橋與連翹叫來,低聲吩咐他們幾句,二人離開後,蘇辛夷又帶著翠雀出了帳子。
夜色已經沉了下來,晚宴那邊已經燃起了篝火,御膳房的人已經把羊架在上面烤了起來,夜色之下,往來之人穿梭不停,她站在背光之處,面上的笑容已經收了起來,目光盯著從遠處走來的晏瓊思與尤香薷二人。
二人看上去說說笑笑的樣子,蘇辛夷只覺得十分諷刺。
晏瓊思是皇后的外甥女,尤香薷是太子的表妹,這二人本應該與皇后或者太子同舟共濟,結果現在卻與李貴妃勾勾搭搭。
這世上的親情果然是隨人而異,有些人血濃於水,有些人卻利益至上。
尤香薷且不說,畢竟遠在潞州,與太子平素沒什麼往來,但是晏瓊思不一樣,為了她的事情,容王跑前跑後,對這個表妹當真是用心護著。
但是晏瓊思在做什麼?
蘇辛夷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二人走到宴會那邊找地方坐下,很快又有其他閨秀圍了上去,她便將目光收了回來。
掐著時辰,蘇辛夷瞧著朱蟬衣等人隨著各自的長輩出現後,這才現身與大家打招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