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們這位太子妃雖然在鄉下長大吃了苦,但是先苦後甜,如今瞧瞧人家這日子過得……
陛下還許太子妃懷孕期間能隨意回孃家不說,便是出東宮在京城閒逛都準了,人家這才叫母憑子貴,相比起來,便是皇后娘娘當年懷著容王殿下的時候,也沒太子妃這麼輕鬆自在啊。
“嬤嬤,我聽說益王妃進了宮,嬤嬤可見到了?”蘇辛夷開始跟趙嬤嬤打探訊息,說這話腳步就慢了下來。
趙嬤嬤自然跟著放緩腳步,聽著太子妃帶著幾分好奇的聲音,笑著說道:“是啊,昨日進城,因為一路奔波辛苦,陛下便先讓益王與益王妃回王府休息,因為昨日沒能拜見皇后娘娘,今兒個一早益王妃就進宮了。”
蘇辛夷眉峰微挑,似是不經意地說道:“是嗎?這位益王妃倒是個知禮的人。”
趙嬤嬤四下看了看,這才低聲說道:“就是瞧著膽子小了些,說話都不敢大聲,那樣子瞧著倒像是個小媳婦似的。老奴聽聞老益王在世時,益王夫妻都不受重視,很是吃了些苦,即便是後來做了益王妃,這一位的性子怕是改不過來了。”
蘇辛夷聽著趙嬤嬤的意思,頓了頓這才開口,“若是如嬤嬤所言,這位益王妃倒是有些可憐。老益王豈能偏心到如此地步,都是自己的孩子,便是庶出,至少也不能如此忽略慢待。”
趙嬤嬤聽著這話心想太子妃還是心太善,這世上偏心的父母可不少,不過像是老益王做的這麼過的確實也不多。
遠的不說,便是陛下對幾位皇子不也是有親有疏。
太子殿下那不用說了,剩下的幾個皇子中,容王殿下便是拔頭籌的,若不是陛下這麼喜愛容王殿下,趙嬤嬤說句誅心的話,她們皇后娘娘的位置也未必能這麼穩。
像是李貴妃這麼得寵,可是陛下對襄王卻是一般並不是十分喜歡,當然與吳王和景王比起來襄王又是受優待的那個。
但是,陛下雖然偏心,就算是不怎麼受寵的景王與吳王那也是皇子該有的體面,該有的榮耀沒有少半點,老益王可就不怎麼厚道了。
都是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偏心,至少規矩上不能錯。
趙嬤嬤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能如此非議一位已經過世的王爺,思量著開口慢慢說道:“太子妃,這世上總有各色各樣的人。等您見到益王妃就能明白了,瞧著真是個可憐人。”
蘇辛夷見到了趙嬤嬤口中的可憐人,之前遠遠地見了益王一眼,至少益王雖然看上去有些卑躬,但是至少眉眼之間還有幾分氣度。
但是益王妃卻不然,明明年歲比蘇辛夷也大不了幾歲,但是一張臉卻十分滄桑,一雙手也很是粗糙,明顯看出來已經經過保養了,但是粗大的指節都能看出曾經受了不少的苦。
益王妃穿著王妃的冠服,明明金絲銀線繡成的華裳,但是益王妃那張總是沉默怯懦的臉,連帶著那身衣裳都像是個笑話般格格不入。
蘇辛夷很難言明自己現在的心情,益王妃見到她時那滿面的硬擠出來的笑,夾著令人分辨不明的不知是諂媚或者是膽怯,只是有些心酸。
瞧著她,蘇辛夷似乎就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唯一比益王妃能好一點的是,她很聰明,不會的東西她不會表露出來,她會給自己披上一張皮,面上不露怯,回去後拼命學。
皇后給二人介紹過後,便讓蘇辛夷坐下,然後看著益王妃說道:“這就是太子妃,最是大氣爽朗。”然後又看著蘇辛夷,“這是益王妃,昨天與益王才趕到京城。”
益王妃就忙起身見禮,“見過太子妃。”
蘇辛夷微微一側身,說起來現在的益王跟太子倒是同齡人,不過是比太子大幾歲,雖然也是皇室,不過血脈上遠了幾分,算是太子隔了房的堂兄。
這樣的關係,益王妃在蘇辛夷這個太子妃面前自然不能擺什麼堂嫂的架勢,況且她看上去是個膽小的性子,主動見禮也不意外。
“益王妃不用多禮,都是一家人。”蘇辛夷笑著道。
皇后讓二人都坐下,便問了蘇辛夷幾句身體的事情,然後又給益王妃解釋一句蘇辛夷懷孕的事情,益王妃又忙道賀。
蘇辛夷瞧著益王妃這麼緊張的樣子,一時間也真瞧不出來是假裝的還是真的就是這樣的性子。
她與皇后閒聊時,眼尾的餘光不時看一眼益王妃,就見她一直那麼拘束地小心翼翼地聽著她們說話,臉上的笑容看上去都有些僵硬了。
蘇辛夷的心思急轉,實在是摸不清楚益王妃的真性情,她也知道不能著急,索性也就不看她了,只聽皇后說起景王大婚的事情。
三書六禮一樁一樁地辦下來,皇后這段日子確實操勞不少,好在內廷府,禮部聯手,景王的婚事照例而為,即便是如此皇后要操心的事兒也不少。
慢慢說著這些事兒,很快李貴妃她們就到了,殿中頓時熱鬧起來。
蘇辛夷有孕,即便是益王妃在這裡,也擋不住其他嬪妃對她熱切的目光,尤其是李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