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幾個兒子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朕與幾位大人商議,認為此事也非巧合,一衛指揮使事關一地安穩,不可輕忽。王家連死三人,雖然說有十年的跨度,但是關係到指揮使的承繼,此事就不能輕視。”
說完這一句,皇帝又掃了一眼兒子們,最後目光在太子的身上定了定,然後挪開,慢慢地又開口,“於情於理,此事都要查個水落石出,你們幾個誰願意去定安衛走一趟?”
“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兒子願意。”
容王與襄王幾乎是同時開口,容王臉一黑,側頭看向襄王咬著牙說道:“九弟才剛從外地回來,合該在京城好好休養才是。”
襄王聽著容王這話,轉頭看著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七哥,我不覺得累,就是覺得這個案子疑問很多,而且定安衛地處要塞,案情複雜,所以弟弟想去看一看。”
容王立刻說道:“朝廷大案,接連折損三位指揮使,是讓你去看著玩兒嗎?九弟,不是做哥哥的說你,你這態度有問題。”
襄王臉色一僵,立刻說道:“父皇,兒臣沒有這個意思,還請父皇恕罪。”
吳王垂頭不語,景王看了看容王,又看看襄王,面上帶著幾分遲疑,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太子,你怎麼看?”
陛下這話聽到人耳中,不知道問的是案子還是問得容王與襄王的爭端。
晏君初微微皺眉沉聲說道:“王家此案疑點頗多,當年王直芳戰死,他的兒子算起來也得有十三四歲,雖然接任指揮使有些困難,但是若王家能齊心協力,其實並不難。但是接任的卻是他的堂兄王道信,只怕這裡頭必然有內情。隨後,王道信剿匪身亡,王道立接任,如今沒幾年王道立也暴斃,而告狀的王道立之子王韶如今的年紀正好與當年王道績相差無幾,兒臣不相信會是巧合。”
晏君初這話說的是有理有據,梁復言與屠鑑都微微頷首,顯然是認可的。
皇帝看著太子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晏君初立刻回道:“已經好了,不過是區區皮肉之傷,讓父皇擔憂了。”
皇帝‘哼’了一聲,太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粉飾太平,那能叫皮肉之傷嗎?
到底是不願意折騰剛傷愈的太子,皇帝沉吟半晌,看著容王,“你這性子實在是跳脫,讓你一人督辦查案朕不放心,元佐雖然比你小一些,但是性子沉穩,又有當差的經驗,此案你們兄弟一起去。”
容王:……
襄王:……
倆人對視一眼,襄王擠出一個笑容,“七哥,還請多多照看弟弟。”
容王氣得差點跳腳,但是不能讓襄王看笑話,挺著脖子說道:“那是自然。”
父皇面前,他當然得裝出一副兄弟和睦的樣子,心裡都氣得拎起石頭砸地了,這叫什麼事兒,讓他跟著大哥出去他還能憋著下這口氣,與襄王?
呵。
就在這個時候,胡思易提腳進來,在皇帝身邊彎腰輕聲說了幾句,容王幾兄弟也聽不到說的什麼,很快就聽著父皇說道:“事情就這麼定了,你們兩兄弟趕緊收拾東西去定安衛,回去準備吧,儘快啟程。”
皇帝下逐客令,晏君初這個好哥哥立刻帶著弟弟們告退。
剛出了殿門,襄王就看著容王問道:“七哥,咱們什麼時候走?”
容王心裡正不舒服,聽了襄王的話就立刻說道:“人命關天,自然是越快越好。”
襄王笑著點點頭,“行,我聽七哥的,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咱們明早城門口見行不行?”
容王:……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嘴角抽了抽,無賴地沒事找事地問道:“你打算帶多少人?”
襄王臉上的笑容不變,看著容王誠懇地說道:“此行前往定安衛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弟弟覺得還是多帶點人好,七哥,你說呢?”
容王琢磨著自己是個當哥哥的,派頭絕對不能輸給弟弟,但是這點小心思不能暴露出來,一本正經地點頭,“那就這麼定了吧。”
反正不管襄王帶多少人,自己都要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