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立堅持自己接的是哥哥的位置,合情合理,絲毫不提哥哥是接的大伯的位置,這無異於掩耳盜鈴。
現在王韶之子秉承他父親的做派,也堅持自己接父親的差事,卻不提當年王道信是怎麼搶了王道績的位置。
“王家其他族人就不管嗎?”蘇辛夷探問道。
店小二雙手一攤,“這就更難說了,王道績曾有個娃娃親的未婚妻羅氏,您猜怎麼著?”
蘇辛夷感覺一大盆狗血朝著她潑來,十分上道擺出一臉好奇的樣子地問道:“怎麼了?”
店小二嘿嘿笑了兩聲,帶著那麼一點點猥瑣的聲調開口,“客官絕對想不到,王道績的未婚妻羅氏悔婚嫁給了王道信。”
蘇辛夷微微皺眉,“這不對吧,王道信比王道績大了足足有六七歲,王道績的未婚妻那才多大?”
“嗐,王道信有個媳婦姓張,命不好,生孩子的時候一屍兩命,娘倆都沒了。這一轉頭羅氏也及笄了,長的是花容月貌,這您懂了吧?”
蘇辛夷不是很懂,但是瞧著店小二那猥瑣的笑容有點懂了,她一臉驚愕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王道信搶了堂弟媳婦?”
店小二忙擺擺手,“我可沒這麼說,但是呢,羅氏與王道績悔婚是真的,改嫁王道信也是真的,至於這三人之間到底怎麼回事,那就不清楚了。”
資訊量有點大,蘇辛夷知道店小二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跟他又閒聊幾句,笑著問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酒,我去打一罈來?”
“有,出了門往前走,過了第二個路口右拐,巷子盡頭有個老酒館,他們家的酒我們附近幾十裡都有名氣,但凡路過這裡就沒不帶一罈走的。”
蘇辛夷道了謝,提腳出了門。
打聽訊息什麼地方最好,茶攤酒館絕佳之地。
蘇辛夷剛出門,就感覺到後面有人,她一轉頭,就看到換了一身常服的太子,不由有些驚訝的開口,“您這是往哪兒去?”
“你要去酒館?”
蘇辛夷恍然,之前怕是太子在一旁聽牆角呢,她笑了笑,“殿下都聽到了?”
“出門在外這稱呼太顯眼,你換一個。”晏君初一本正經的說道。
蘇辛夷就犯愁了,想了想,試探著開口,“士元哥?”
查鹽商的案子時,他讓她這麼稱呼他,當時怪不好意思的,但是現在好像也可以,畢竟倆人是未婚夫妻了,少了那麼一點點彆扭。
晏君初眉眼一彎笑了笑,點點頭,“走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蘇辛夷嘴角抽了抽,這要是真有事打起來,帶著他才不方便吧?
但是這吐槽可不能說出來太子殿下不要臉面啊?
蘇辛夷想了想說道:“也行,要是那酒真好喝,咱們回程的時候買上一些,我回去送家人朋友。”
晏君初低頭看著蘇辛夷,見她眉飛色舞,她說咱們,給家裡人帶禮物啊,他也沒什麼家人,只有一個父皇。
好像他還真的沒有給父皇單獨帶點什麼,也不是不可以。
倆人肩並肩一路朝著老酒館而去,蘇辛夷低聲問道:“之前的話士元哥都聽到了吧?”
晏君初點點頭,“之前京中傳達的訊息中,並沒有退婚改嫁這件事情。”
蘇辛夷點點頭,“是啊,這也不是毫無相關的事情,怎麼會隻字未提?”
晏君初敲重點,“你忘了告狀的是王韶。”
蘇辛夷一想也是,王韶是王道立的兒子,跟王道績是對家,怎麼可能提及對王道績有益的事情。
倆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店小二說的老酒館,此時老酒館裡人居然還不少,不少酒客就在店裡點一兩樣小菜,舉著酒杯喝得盡興。
濃濃的酒香撲面而來,蘇辛夷便道:“比京城的杏花酒要濃烈。”
定安這邊的巷子與京城四平八達不同,彎彎曲曲十八繞,地面上鋪著青磚石,背陰處長滿苔蘚,巷子兩邊的牆頭上,不時便有花枝竄出來,給這巷子添一抹亮色。
一口小酒一口菜,看著這樣的景色,竟令人覺得格外的舒適。
倆人尋了角落裡唯一的一張桌子坐下,蘇辛夷讓太子坐著,自己去掌櫃那邊點菜拿酒。
掌櫃的是個年紀不小的老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一雙眼睛似乎永遠也睜不開,瞧著蘇辛夷走過來,也似是懶得搭理她。
“掌櫃的,來幾樣你們的招牌小菜,再來一壺酒。”
掌櫃的吆喝一聲,後頭就有夥計答應了,然後又不搭理蘇辛夷了。
蘇辛夷也不以為意,拿出銅錢付賬,邊數銅板邊問道:“掌櫃的,我想訂二十壇酒,十日後提貨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