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簡單地吃了早飯,帶上人立刻起身趕路,終於在正午時分進了定安的城門。
京城已經是秋風瑟瑟,但是在定安正午的日光曬得人頭暈。
他們沒有去王家那邊,而是直接去了容王落腳的地方。
定安城內百姓往來不絕,街道兩旁此起彼落小販的吆喝聲,城內有河道穿過,河中船隻穿梭不停,偶爾還能聽到船孃婉轉的歌聲徐徐傳來。
容王這人挑剔,不肯住在縣衙,覺得不舒服,於是就找了一處大宅子租下來,原本安東衛給安排了一處宅子,但是容王為了避嫌愣是自己花錢租。
一行人停在宅子前,守門房的侍衛一眼就認出來了,趕緊跑過來見禮。
晏君初帶著蘇辛夷往裡走,邊走邊問道:“容王呢?”
“回殿下的話,王爺在前院養傷呢。”
“帶路。”
那門房不敢多言立刻帶路,踏上游廊,穿過月亮門,這才拐進了曲徑通幽的院子,一進院門就看到容王正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身邊陪著的是盛思明。
盛思明一轉頭看到來人大吃一驚,立刻跪地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容王被嚇了一跳,立刻轉過頭,就對上大哥肅著的一張臉,他立刻就要起身,哪知道起得太快,不小心觸動了胳膊上的傷口,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蘇辛夷:……
晏君初擺擺手讓盛思明起來,然後看著容王道:“你可真是出息。”
容王氣得要跳腳,“大哥,我好歹受了傷,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嘴裡說著不服的話,眼睛卻落在蘇辛夷的身上,“你怎麼也來了?”
蘇辛夷板著臉,“奉旨護送殿下,保殿下週全。”
容王:……
好氣!
父皇就是偏心,他來的時候怎麼不見父皇讓蘇辛夷保護他?
蘇辛夷看著容王的氣色尚好,還能活蹦亂跳的,看來這傷也不怎麼嚴重,“聽說襄王殿下失蹤了,找到人了嗎?”
“你們來的也是巧,今早剛找到,算他命大掉到水裡被一船家救了。”容王嘴角抽了抽。
晏君初看著容王就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堂堂兩個王爺,一個受傷,一個失蹤,傳回京城都成笑話了。”
容王聽到這話就更生氣了,“大哥,這事兒真不賴我,是襄王非要去什麼江邊,說要去看看王道立臨死之前曾經去過的地方,我想著去就去吧,他去江邊就算了,到了江邊還非要爬山,這不就出事了。”
“江邊還有山?”蘇辛夷狐疑地問道。
容王捂臉,“那算什麼江,安定人沒見過真正的大江,那就是泉安山下的一條河叫什麼金凌江,就比普通的河寬了點,水流急了點。”
蘇辛夷嘴角抽了抽,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等容王說完他們才知道,原來那邊金凌江正好有人家在舉辦新船下水的儀式,所以前往觀看的百姓很多,很熱鬧,他們本來是想去看王道立之前去過的地方,遇上這樣的事情也只能改日再去,於是襄王便提議來都來了,不如去泉安山上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發現。
因為那時候容王與襄王都認定王道立的死是被人謀害,所以既然之前王道立在金凌江出現,說不定還去了泉安山。
容王懶本不想去,但是架不住襄王說他嬌生慣養的,他一時被激了就一起爬了山,誰知道在山頂上還真的發現了點線索,哪知道下山的時候卻突然被人圍攻,容王被盛思明和許恆拼命護著下了山,襄王卻不小心摔下了山。
“當時山下都找了,就是沒見到人,於是就猜著掉水裡了,這幾天一直在江邊找,今兒個早把人找到了。”容王說起來還一肚子氣,“他倒是在船上好吃好喝養著傷,我這裡急得跳腳,醒了就該讓人送個信,說什麼怕被人發現,就沒有聲張,我看他就是故意要整我。”
容王說起這個臉色就難看得要死,最後冷笑一聲,“大哥,你可想不到,這次襄王還看上了人家船家的女兒,說是要帶回京呢。”
晏君初微微蹙眉,蘇辛夷也是愣了一下。
容王還不解氣,怒道:“我這幾天找不到他都急瘋了,他倒是好,有美人相伴哪裡還記得起我這個哥哥。”
容王就認定襄王是故意的,畢竟他倆不對付,找到機會肯定要戲弄他。
蘇辛夷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看著容王問道:“帶回京怎麼安置?李貴妃可不會同意一個漁家女做王妃。”
“做什麼王妃?”容王嗤了一聲,“了不起給個妾室的名分就夠了。”
一個漁家女就算是給襄王做妾,那都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蘇辛夷想起李貴妃,李貴妃一輩子跟皇后不睦,倆人明爭暗鬥的,現在襄王要是帶個漁家女回去,指不定皇后那邊怎麼看笑話呢。
說起來,蘇辛夷對襄王並不瞭解,沒想到還是個痴情的種子。
“你們在山上發現了什麼?”晏君初忽略這些瑣事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