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貴妃囂張得意地給她潑髒水可以,憑什麼她就不能還回去?
蘇辛夷這輩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氣。
這一世跟上輩子已經截然不同,上一世此時襄王有容王在前頭替他頂缸與太子對著幹,後頭有李紀這個舅舅還有益王輔佐,那時李貴妃進退有據,胸有成竹,便是對上皇后也是底氣十足。
但是這輩子不一樣了,先是李紀倒臺讓李貴妃在皇后面前短氣三分,後又將益王的事情曝出來,再加上多了個伏雲讓襄王為了護著她在陛下面前幾次丟了臉面,如此種種累積,李貴妃自然不如上一世輕鬆自在。
但是蘇辛夷正好與之相反,她這個太子妃是陛下親自挑選,而且順利生下皇長孫,再加上與太子感情和睦,與皇后交好,她根基牢固,做事謹慎,再加上她重生以來行事向來高調直爽,此時就算是懟了李貴妃別人也只當是尋常,畢竟她就是這樣的性子。
今日若不是李貴妃步步相逼,蘇辛夷並不想與她短兵相接,但是李貴妃既然想要拿著她開刀,難道她還能躺在砧板上由著她橫七豎八想怎麼砍就怎麼砍?
那是不可能的。
此時,二人僵持,皇后沒有調和的意思,阮明妃真是後悔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該來元徽宮這一趟,如今倒是弄得她不上不下擔驚受怕。
阮明妃這麼一想,不免就有些遷怒季蘊跟裴惠然,一個省心的都沒有。
季蘊她已經放棄了,但是裴惠然之前選秀的時候看著穩重大方,怎麼一個錯眼就鬧出這種事兒?
阮明妃不免有些心酸,她這選兒媳婦的運氣著實不怎麼好。明明她這一輩子謹小慎微,能忍就忍,一輩子與人為善,怎麼就在這件事上這麼不順呢?
阮明妃從元徽宮出來時就有些恍惚,等到了春澤宮就撐不住倒下了。
阮明妃即便是病了也不敢聲張,還是她身邊的駱嬤嬤悄悄地給吳王遞了個信兒,吳王立刻就進宮來探望。
阮明妃額頭上裹著抹額,臉色煞白煞白的,見到兒子還是擠出一抹笑容,“你怎麼來了?如今你是有差使在身的人,可不能像以前一樣沒個拘束。”
“母妃,兒子知道,您怎麼忽然病了?哪裡不舒服,兒子讓人請太醫來。”吳王滿面關切眼中帶著幾分擔憂。
阮明妃示意兒子坐下,輕輕嘆口氣,“裴側妃小產的事情你也別難過。”
吳王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兒子知道,您也別傷心了。”
吳王以為母妃是因為這件事情病倒的。
阮明妃仔細看著兒子的神色,確實沒看出有幾分難過來,這一瞬間,她的心情也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沉默一下,阮明妃這才慢慢開口說道:“當初你非要娶季蘊,母妃願意遂你的心願,讓你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吳王聽著母妃說這話,神色就有一瞬間的不安,微微垂眸。
阮明妃假裝自己沒有看到兒子的不自在,輕聲細語地繼續說道:“如今回頭看看,季蘊嫁進來這幾年對你如何?將王府管得如何?與諸位王妃相處如何?作為你的妻子,就算是做不成你的賢內助,至少不能託你的後腿,可是她對內對外甚至於對你都沒做到一個妻子應該做到的。”
吳王的臉色很是僵硬難堪,甚至於如坐針氈。
“母妃……”
“你先聽母妃說,今日再不說,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說出口。”阮明妃攔住兒子的話,也沒看他,生怕自己心軟,抬頭望著帳子頂,“母妃這輩子進了宮過得並不如意,堪稱是如履薄冰。正因為自己處處不得意,所以就盼著你能過得開心一些,所以當初你要娶季蘊我就答應了。”
吳王聽著母妃這樣說,心裡就難受起來,他現在還記得小時候他與母妃夾在皇后與貴妃之間日子艱難的時光。
“可是,母妃現在很後悔,都說娶妻娶賢,我當初就是拼著你不高興,也該拒了這門親事。景王妃是賢妃挑選的,屠家在朝中素來有剛正之命,屠家的女兒在京城的名聲不錯,你看景王妃嫁過來後將王府管理得頭頭是道。
容王妃出身鄭國公府,武將之家,人人都以為容王妃是個不受約束的性子,肯定管不好家理不好事,可是結果呢?容王妃不僅把府裡整治得好,便是容王都能約束住。
襄王妃就不用說了,這一樁婚事來得不甚光彩,即便是如此,你看襄王妃在襄王府那種泥潭中都能自保,還能隱隱壓服住伏雲,這手段不比你媳婦強?